比如罗越。
他倒在石壁的不远处。
一炷香幽幽燃烧着,不见火光,不见烟气, 在黑暗里无声无息,释放出无色无味的气息。
他离得近,恰好在呼吸间, 将这股气息引入了体内。
他觉得自己“醒”了过来。
昏迷后的意识本是一片混沌, 不能视听, 不能思考。
但现在, 他有了自己的意识。
而后又觉得不对。
他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 仿佛站在奇怪的视角上,像是透过别人的双眼,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他看见了一间布置得喜气洋洋的婚房,大红剪纸,摇曳烛光,面前站着一位身着红裙嫁衣, 青筋直冒的男人。
嗯?
男人?
啊啊啊!是他!!!
龙华也低头看自己一身红嫁衣。
以平面模特的眼光来看这件嫁衣,无疑是格外华美的,从剪裁到绣工, 丝丝缕缕皆是姑娘们心仪的款式。
可见邪灵的眼光还不错。
但他并不愿意这件嫁衣套在他的身上。
哪怕只是邪灵导致的幻觉,他也由衷地感到不爽快。
他更不爽快的是,对面那家伙竟然还敢顶着阿咬的脸?
他家阿咬如大山般沉稳,如远山般宁静,岂是眼中的暴戾与疯狂都快满溢出来的邪灵能够替代的?
他嫌弃地啧了一声,因为心情不好,所以说话相当直白了:“你可以?”
在邪灵点头的时候。
他冷笑一声:“我不可以。”冷笑的模样深得他家师父精髓,能呕到人内伤的那种,“放着无价的正版不要,为什么要捡你这个几毛钱都不值的山寨货?当我傻么?连这种亏本生意都做?”
邪灵不理解什么叫山寨,但仍然感受到了龙华对他的嫌弃。
邪灵上前一步:“我……”
龙华抬手敲敲手边的桌子,打断他:“别再说什么我我我了。先是模仿我的脸,再是套用阿咬的脸。连自己的脸都没有的家伙,连自我都不存在的家伙,怎么还敢自称‘我’?”
他漆黑的眼眸定定地注视着邪灵,明亮到近乎摄人:“你是谁?你长什么样子?你自己知道吗?”
他语气急促,带着咄咄逼人的强迫力度。
叫邪灵下意识地顺着他的问题思考:我是谁?我长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