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赵婶一直都放不下心。
花袭人虽然知道赵婶子是关心她,但总是被这么念叨,有时候也很有些无奈。
她只好笑道:“婶子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再说,我刚刚不是主动找郡主解说道歉了吗?”花袭人道:“郡主宽厚,并没有怪我。”
说不定,她那是捧杀……若真为了花袭人好,怎么能一点都不管她,任她胡来。赵婶子心中嘀咕。却是没敢将这个意思露出来。
花袭人又道:“至于韩家那边,我的确不应该多管了。”
花袭人将薛世净的存在也告诉了赵婶子,嘱咐了因惊讶而膛目结舌说不出话来的赵婶子不要往外说,叹息道:“……只是可怜了丽娘。要受煎熬。”
韩母作为母亲,做错了决定,所以会有这一日。
韩清元不该屈从的时候屈从。做错了选择,所以会有这一日。
只有韩丽娘最是无辜。
她也一直在成长。努力想要将日子过的好,却偏偏因为她母亲和兄长的决定而只能被动地无奈的承重种种煎熬和结果。
就像这一次。
面对这般局面。韩丽娘怕又要无能为力……
又因为涉及到薛世净,而薛世净显然是韩清元想要维护,但身份却异常敏感的人,所以,无论如何,花袭人都不合适留在那里,表达看法的。
赵婶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她呆立愣神半晌,才追上花袭人的脚步,小心地左右看了几眼,见没有谁留意这里,才磕磕巴巴地道:“您说的是真的?韩小相公真的藏了那薛氏女?为什么啊!”
“他难道疯了不成!”
赵婶子这才真的理解为什么韩母病了。若是换成她,她也得病倒!
“他难道不想要爵位前途了!”赵婶子怎么也不能理解。
“所以,他其实就是个傻瓜啊!”花袭人苦笑。到了京城这么些日子,连战场上都去逛过一遍了,韩清元却还是容易天真,容易被感情冲昏了脑子。
原本,花袭人指望着上一次韩母“撞柱”行为之后,韩清元能学到些什么,成长的更加成熟理智些呢。没想到,还是不成。
或许,这就是真爱的力量?
韩清元是真心爱上了薛世净,所以甘愿为她冒险,放弃一切?然后才觉得自己的形象的高大?就会有了成就感?
花袭人摇摇头,没有去细究,抿着唇望着莲池中游动的锦鲤,不再说话了。
赵婶子几次张嘴,都没找到话题。
新江县城。
孟回春堂。
回春堂的后院没有别的患者,住下韩家一众人等,虽然有些不便,也并不觉得太拥挤。
韩丽娘从外面提了一个食盒,迈步走进了韩母所在的屋里。韩清元跪在韩母的床榻前面,一动不动。
韩母依旧在昏迷着。
但经过了针灸,又服了药,她的表情平复了许多,看起来没那么狰狞了。这让韩丽娘稍微放下了心——如此看来,韩母的中风的确不严重,好了之后也不会留下诸如口歪眼斜一类的后遗症。
“你吃不吃饭?”韩丽娘语气不太好,连“哥哥”也不叫了,恼道:“你跪着有个什么意思?娘又看不到。你要是再病倒了。我可不侍候你。”
她从前的十几年中,什么事都让娘和兄长安排。要么。就还有花袭人。眼下,花袭人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