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宝珠和弘昭留在毓庆宫,他政务繁忙,
就算好的时候,也是两三日才见一面,
又有什么真的刻骨铭心的不舍?
他真正觉得愤懑的,
恐怕还是觉得自己当了这么多年太子,监国理政,数次建功,
如今却连自己的嫡子嫡女都护不住,
仍需对康熙的一句吩咐无可奈何,
这挫败感,比分离更让他难受,
再加上,
她目光微软,
他到底自幼失母,
恐怕心底还是固执地觉得,孩子就该在生母身边长大才好。
虽这么想,她却并未点破,
有些话,说出来就失了味道,也伤了他敏感的自尊。
她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语气转而带上了一丝真实的、属于额娘的担忧,巧妙地转移了话锋:
“我现在唯一放不下的,是孩子们还太小,骤然到了陌生地方,又见不到熟悉的人,怕是要哭闹不休,伤了身子。”
她抬眼看向胤礽,目光里带着托付,
“到时候还要你多费心,借着向皇阿玛禀事的机会,多去瞧瞧他们,安抚一二。”
这话既给了太子一个光明正大、频繁前往乾清宫的理由,
又满足了他作为阿玛,想要参与和弥补的心理,
更是将夫妻二人拉到了“共同为孩子操心”的同一阵线上。
果然,胤礽闻言,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那点因无力而产生的郁气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他立刻挺直了腰板,握住石蕴容的手,打包票道:
“这个你放心,孤定然常常去看他们,绝不让咱们的孩子受了委屈!”
看着他重新振作起来的样子,石蕴容微微颔首,心中却是一片清明,
前路莫测,将孩子送到康熙身边是福是祸尚难定论,
但眼下,稳住胤礽,让他与自己同心协力,才是最关键的一步,
至于往后……
她眸中闪过一丝锐芒,终究还是要靠他们自己。
事情说完了,胤礽却并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