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打得梁锐文七晕八素,脸颊红肿,颈骨咔咔作响,两道血线从鼻孔垂下,做自由落体运动。
“主任,你……”他惊恐交加,不明白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话,才惹怒了顾明高。
这下倒好,拍马屁拍到马腿上,挨踢了!
顾明高伸手揪住梁锐文的衣领,低声骂道:“就是你出的狗屁主意,又让这个臭小子威风一回了!”
梁锐文心下一惊,这才知道李创辉竟是经过郑翼晨的悉心治疗,身体才有巨大变化,也明白了顾明高愤怒的缘由。
“这,这怎么可能……”
顾明高恶狠狠说道:“别跟我说什么可不可能的废话,反正他就是做到了!”
他神情阴狠,语气却略显急躁,梁锐文从中得出了一个重要讯息:“不是吧,主任,似乎在怕那个小鬼?!”
一个成名多年的“针王”,一个执科室牛耳的主任,居然会惧怕一个下属?!
这种事情,简直前所未闻!
不过,联想到郑翼晨的针刺技术,梁锐文又有些释然:碰上这种逆天的医术,当真是逮谁谁发怵啊!
顾明高深吸口气,坐在椅子上,正襟危坐,顺手拿起桌边的一盒纸巾,递给梁锐文:“擦擦你的鼻血,不好意思,我下手太重了。”
梁锐文胡乱擦了擦血迹,颤声说道:“谢谢主任,其实是我该打,我说错话……”
顾明高摆手说道:“这些话就不要说了,你倒是说说看,要用什么办法,才能压住郑翼晨蹿升的势头?我不希望针灸科现有的格局,因为他的到来,发生变化。”
梁锐文蹙眉苦思,过了几分钟后,双手一拍,露出一丝阴恻恻的笑容:“既然他自以为医术高明,干脆我们就把那些古怪难医的病人,都推给他治疗。”
顾明高扬起眉毛:“说下去。”
“当然,这些病人要经过筛选,最好都是平民百姓,绝不能让他有机会医治好那些达官贵人。就算他治得好病人,也没机会扬名立万。苦活脏活,都交给他做,我就不信拖不垮他。”
顾明高推己及人,假想自己每日所见,都是一些稀奇古怪,前所未见的病症,无法用常规手段治疗,每日被迫殚精竭虑,寻找良方,也未必能有成效,长久以往,肯定会对自己的医术产生怀疑,被逼疯都有可能!
他心里发寒,不得不承认,梁锐文的这条计谋,十分阴毒。
顾明高嘴边划过一丝笑容:“那就照你说的做,通知其他同事,以后诊室或者住院部,来了什么古怪的病人,都送到郑翼晨那里接受治疗,我倒要看看,他能撑到几时!”
第263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
接下来的日子里,顾明高严格把关,特意将一些医治过程吃力不讨好,病症古怪且罕见的病人,一股脑推搡到郑翼晨的诊室中去。
郑翼晨的诊室,从此就成了怪病的集中营。
有的病人,嗜好吃石头十多年,郑翼晨用下法针刺之后,病人拉出了半斤头带倒钩的青色虫子,不药而愈,与常人无异。
有的病人,脑袋上长了个古怪肉瘤,表面凹凸不平,酷似人脸的五官,被人一碰,就会痛苦到晕厥,用麻药也不管用,郑翼晨用消法针刺一个疗程之后,肉瘤逐渐变小,最后脱落掉地。
有的病人,坐着的时候,神清气足,谈吐正常,一旦站起身来,就会胡言乱语,打人毁物,陷入癫狂状态,郑翼晨经过数次试验,才选择以和法平复逆乱的气机,辅以十三鬼穴,针刺十多次后,终于让病人恢复了正常。
这些病人,大多是穷苦人家出身,一贫如洗,人言轻微,就算郑翼晨花了偌大心血和精力,治好他们身上的疑难怪病,也无法从中获得更多物质上的好处,名头一直不显。
在顾明高想来,一个二十多岁,没有过多诊疗经验的医生,总是缺点火候,当这些古怪病症,应接不暇时,郑翼晨肯定有被逼疯累倒的一天。
殊不料,郑翼晨本人,不但不觉得苦,反而是甘之若饴,乐在其中。
要知道《灵针八法》的功用,越是对上古怪疑难的疾病,疗效就越是显著,普通针刺就能治好的病,用八法的针法治疗,实际上是对这套旷世针法的浪费和亵渎。
现如今,顾明高专门帮他剔除了那些诸如腰肌劳损,网球肘,腱鞘囊肿等常见的普通病人,将这些身怀怪病的病人塞到他这里。
以针王的多年经验,能够入他法眼,选来折磨郑翼晨的病人,治疗难度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