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野躺在冰冷的床上,辗转反侧。
心里像是塞了一团乱麻。
烦躁,酸涩,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意。
师兄去见谁,跟谁在一起,跟她有什么关系?
他们只是师兄妹而已。
可是……
一想到师兄可能会对别的女子露出那样温和的笑容。
可能会和另一个人并肩走在村子里。
甚至……可能会离开这个院子,离开她和师父。
她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又闷又痛。
那种熟悉的,仿佛要被抛弃的恐慌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漫上心头。
她讨厌这种感觉。
更讨厌因此变得不像自己的自己。
为什么偏偏是师兄?
为什么他要对所有人都那么好?
为什么……不能只对她一个人好?
这个念头突兀地冒出来,吓了她一跳。
随即被更深的烦躁淹没。
她猛地坐起身,深吸了几口冰冷的空气,却依旧无法平息内心的躁动。
鬼使神差地,她悄悄溜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来到了白牧的屋外。
月色清冷,洒在雪地上,映得四周一片朦胧的亮白。
她站在窗边,犹豫了一下,轻轻推开了并未栓死的窗子。
半个身子趴在冰冷的窗沿上,她枕着自己的手臂,怔怔地望着屋内床上熟睡的人。
师兄睡得似乎很安稳,呼吸均匀绵长。
面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宁静柔和。
对比自己内心的惊涛骇浪,这份安宁莫名地刺眼。
越想越气。
她低头在地上摸索了一下,捡起一根不知道哪里来的小木枝。
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木枝伸进窗内。
隔着一定的距离,对着床上熟睡之人的腰侧,轻轻捅了捅。
一下,两下……
白牧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含糊地咕哝了一声,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鹿野在他睁眼的瞬间,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一股做贼心虚的慌乱瞬间攫住了她。
她立刻松开木枝,像受惊的兔子般迅速蹲下身。
紧紧靠在窗下的墙壁上,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