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迦重重地清了下嗓子。
只提取了关键信息:“在那之后,礼帽就将阿瓦努打了麻醉带走,是么?”
SEVEN点头:“是。”
雷迦取出一张洗好的照片,拍摄的是礼帽的死亡现场,“SEVEN,你在魔术剧团待了很久,知道这是什么手法吗?”
SEVEN沉默半晌:“是障眼法。但是在没有多余道具的情况下能做到这样的程度,对方应该是个魔术大师。”
罗荔乖乖坐在一旁,思绪却已经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类似的障眼法,他好像也在哪里见过。当时,他也被骗到了。
在那间堆满了无数魔术道具的工作室,那个衣架旁。
总感觉这一切的背后都有人在操纵着,每一个环节最关键的地方,总会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愚人。
“阿瓦怒是没办法做出这种障眼把戏的。我想是有人潜入帐篷,放出了阿瓦怒,利用他杀死了礼帽,随后又伪造了现场。”
SEVEN冷静地推测着,“凶手的目的是通过除掉看守道具的礼帽,来趁机改装罗荔的木马。”
这种事已经不是头一遭。
这段时间以来,发生在罗荔身上的意外太多了。
从第一次的笼中魔术事故,到第二次的恶魔犬被催眠,再到这一次木马改装……背后的那个人正在通过各种手段,试图破坏罗荔的表演。
会是巧合吗?
雷迦沉默不语,只是记录下几人所说的一切。
罗荔还沉浸在被惊吓过后的大脑空白之中。
他虽然反应慢也有点笨,但这么多天这么多事情接连发生在自己身上,再迟钝也能察觉到不对劲了。
嘉年华还在继续,他以后可能依旧要登台表演。
下一次会是什么呢?会不会也像礼帽一样,被那人用某种障眼法隐蔽起来,藏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割断脖子?
如果那个人就像愚人那样厉害……或者说,就是愚人——
那自己,还有可能逃脱吗?
恍惚之中,人群来来回回,雷迦询问了马戏团中的其他几个人,一一排查着线索。
等罗荔再次回过神来,高大挺拔的警官已经端着一杯荔枝奶昔走到了他面前,插好吸管放到他手边。
“加了一点冰,可以喝吗?”
罗荔怔怔接过:“谢谢。”
荔枝奶昔清爽甜蜜,冰块含量恰到好处。男孩白嫩的腮帮微微鼓起,齿尖轻轻咬着吸上来的果肉,紧绷的脊线终于松弛了些。
“我听说小孩子不高兴的时候都要喝甜的。”
雷迦坐在了他旁边,“这样你会好一些吗?”
其实原话是女孩子不高兴的时候爱喝甜的,不过他不是个会开玩笑的人,只知道该是什么就是什么。
在他眼里,罗荔只是个19岁的小朋友。
男孩的唇瓣松开吸管,双手捧着奶昔,神情有些落寞,但还是对着雷迦笑了笑。
“小七他们……走了吗?”
“嗯。杰列欧还要带着他们去指认现场,我就让他们先离开了。”
雷迦很喜欢看他笑。
不笑的时候,小魔术师显得十分娇矜,有点胆怯又有点不爱理人的模样。但是一笑起来,又温柔又可爱,像是能把身心都托付给你。
男孩此时就像一个真正的乖乖学生一样。没有穿那些露肤度很高的戏服,没有化妆,也没有狗和木马。
雷迦喜欢他在舞台上闪闪发亮的模样,罗荔理应得到鲜花和掌声,他配得上这一切。
……只是,从私心来讲,他不喜欢台下那么多双眼睛都盯着这个小小的、美丽的爱丽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