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荔没有回答。
蓝瞳少年像是受到什么感召似的,滞滞回头,大步走到木马前。
看见被改装后的木马,SEVEN顿时愣住。
战车也没见过他这样的神色,印象里阴郁孤僻的苍白少年,此刻捏得指骨咯吱作响,脖颈上凸起可怕的青筋。眉宇狠狠压下,一字一顿质问:“谁干的?”
“戏团的人不会干这种事。”
在这种局面下,战车暂时放下了和SEVEN的旧怨,面色沉重道,“肯定是外面的人。”
木马表演是赶马人的招牌,戏团内的演员不至于冒这么大的风险自毁前途。
“这些道具之前都是谁在看守?”
战车回想了一下:“礼帽吧。”
那家伙养狗,用来看门再好不过。
SEVEN立刻转身闯入之前用来安置木马的帐篷。
他撩开帐篷帘子,一步一步向着礼帽惯常爱坐的那张椅子上走去。
角落的灯光从礼帽的头顶照下,他整个人瘦削仿佛鬼影纸片。
SEVEN忽然停下脚步。
如同预感到了什么,他向着礼帽的肩膀重重一推。
空的。
座椅上只有一件悬挂的衣服,那顶礼帽像是浮空一样挂在衣服上方,在精心交错构造的灯光下,就好像他还原原本本地坐在那里。
可事实是座位上空无一人。
紧接着,SEVEN听见身后的罗荔惊呼一声。
“血……小七,血……”
座椅下方的地板上,溅满了喷射状的暗红血迹。
道具间里摆放了太多动物笼子,动物的体味和排泄物气息太重,将血腥味压得严严实实,因此直到看见地上的血迹之前,谁也没有发觉。
战车从后面赶来,直接将座椅拉开。
这一刻,所有人都看见了藏在座椅后面阴影处的那具尸体。
礼帽死不瞑目地躺在那里,喉咙被什么东西撕咬断裂,已经开始腐烂的喉管切面呈现出叫人作呕的颜色。
他身上的衣服基本已经全部被咬烂,胸口满是血红色。双眼凸起睁大,不知道在看向何处,如同一具扭曲恐怖的假人。
SEVEN挡在了罗荔面前,用自己的身体遮住这番骇人的景色。
而罗荔站在不远处,已经快被吓傻了。
他的唇瓣嗫嚅着,许久之后,又发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阿瓦怒……不见了。”
……
“根据现场的情况来看,礼帽应该是被咬破了脖颈动脉,失血过多而死。”
雷迦眉头紧皱,一张张分析着现场照片。
“根据目击者当时的描述,有人用魔术手法,利用礼帽的衣服,伪造出他一直坐在椅子上的假象,再加上道具间的气味遮掩,延缓了尸体被发现的时间。”
与此同时,礼帽身边的那个犬孩阿瓦怒也下落不明。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阿瓦怒极有可能就是杀害礼帽的凶手。
会是他逃出笼子,杀害了长期虐待自己的主人,然后又逃走了吗?
“礼帽上一次出现是在什么时候?”
战车坐在警局的椅子上,默了一瞬,“在马戏团上一场表演的时候。我把阿瓦怒叫来,导致他没法表演,礼帽就来找我要人。”
那时候他看起来还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