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荔回到自己的房间,又到索伊的住处前瞧了瞧,发现没有人在。
收容所底下的酒馆,三三两两的人群聚集起来,正在开酒聚餐。间歇传来一些男人的嚎叫吹酒声,还有沙哑的、醉醺醺的高歌。
在这危机四伏的末世天坑底层,很多人一辈子也得不到回围墙内的机会,只能靠酒精来短暂地麻痹自己。
罗荔站在楼梯口,小心地往那些人的方向瞄了一眼。
一个都不认识。看起来也不像好人。
就在这时,听见有个汉子高声喊道:“哎,索伊!这么久不见,你怎么反倒磨磨蹭蹭的。难不成,是因为哥几个参了军,你就和咱们生疏了!”
索伊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手里举着一瓶烈酒。他身上只穿了件背心,打了钉的眉骨挑起来,将酒杯满上:“怎么可能?我还需要靠你们提携呢。”
在那群油头粉面的汉子之间,高大的黑皮青年显得既合群又异类,说不出的古怪。
他对那些酒桌游戏十分擅长,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懒洋洋地坐在一边旁观,偶尔笑起来,露出一排骇人的鲨鱼齿。
越看越像个疯子。
罗荔不由得有些胆寒。
还是回自己房间老实待着吧……
“对了,听说你这回带来了一个挺漂亮的小朋友,在哪儿呢?不让见见?”
罗荔脚步一顿,看见索伊漫不经心地往自己的方向瞥了一眼:“喏。就在那儿呢。”
几人随之望去,看见楼梯上的男孩,很默契地齐齐一怔。
索伊咧嘴低笑:“一个乖乖女。不是吗?”
他朝罗荔招了招手,“来喝酒吗?”
罗荔睫毛微颤,看着这群眼神油腻的家伙,顿时抗拒起来。
故意踹了一下桌子腿:“我才不要呢!”
然后就噔噔噔地跑上楼去了。
几人面面相觑,索伊倒是依旧神色自若。
这有什么奇怪的?一个是胆怯柔弱的乖乖女,一个是混迹底层的亡命之徒,他会过来和自己喝酒才是见鬼。
“哟,还挺嫌弃你的,索伊。”
索伊双手一摊,什么也没说。
罗荔自己在房间里洗了澡,换了身衣服,躺倒了床上。
这一路风尘仆仆,他确实是累了。把脸蛋埋到枕头上,没一会儿便困意袭来,眼睛都睁不开了。
房间隔音不错,关上门以后,几乎听不到外面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觉得有一阵冷风灌进领口。迷迷糊糊的,好像是窗户被人打开了。
罗荔睡得半梦半醒,在心里想:难道是忘记关窗了?他实在懒得起来关上,索性把被子掖紧了些,无视了那一阵风。
熟睡的男孩没有发觉,整扇窗户都在不知不觉中完全敞开。那条黑红色的蛇尾攀着窗框,不断向他逼近着。
不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