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呼唤了一圈儿,也不见霍阑回应。
如今四处找遍,只有罗荔的房间还没有看过。小厮冷汗涔涔,心里愈发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该不会,那个傻少爷是跑去找小姨娘了吧?
深更半夜的,要真发现二人在一处,做出什么事情来……那可真成解释不清的丑闻了。
终究还是不放心,往罗荔的房间瞄了一眼。
他住在外面的客房里,那间房离祠堂很近。上一个小厮喜旺才刚死在祠堂里头,说实话,谁也不敢再往那边走。
犹豫了一会儿,小厮还是没有去找。
他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这样不管发生什么,也就和他没关系了。
客房内,罗荔靠在床头,正在酝酿情绪装病。
他已经和公馆里那个被收买的大夫打过招呼,只要能顺利瞒过霍城就行。
小手搭在小腹的位置,眉头紧锁,微弱地哼唧起来。
他装得其实一点都不像,但由于天生身子单薄纤瘦,又长了一张足够荏弱可怜的脸蛋,稍微惺惺作态一些,就足够引起男人垂怜。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笃笃笃”的几下敲门声。
外头的人试探着问:“荔荔,你睡了吗?”
这声音……
是霍阑!
罗荔一阵慌乱,但很快又想到,霍阑只是个眼瞎的傻子,自己有什么慌的必要?
犹豫了一下,小声回答:“你……现在来干什么?”
“听说,你病了,我,我担心你。”
罗荔心烦意乱地翻了个身,“我没什么事。你回去吧。”
三个少爷里,最不可能继承遗产的就是霍阑,他对这个男人没有忌惮心,但也不想把时间过多浪费在他身上。
可就算不想理他,霍阑也依旧在执拗地挠门。
嘴里嘟囔着一些词句,无非就是想多看看他,帮忙照顾他,绝不会添乱。
一个比他高壮那么多的大男人,这样低声下气地求他,嘴巴又笨,还是个瞎子。
简直跟条被拦在门外的流浪狗似的。
罗荔有些不忍,低声道:“算了,你进来吧。”
霍阑立马高兴起来,小心地把门推开又关上,嗅着房间里的香味儿,一步步摸索到他床前。
笨拙地用大掌摸了摸他的脸颊,低声安慰,“荔荔,你还好吗?有没有,让大夫看过?药呢,吃了没有?”
他看不见罗荔,只能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柔软滑腻。抚摸他微微鼓起的腮肉,男孩小扇子一样的睫羽在他的指腹掀动着。
“他们说,你动了胎气。”
“胎气……是什么意思?”
罗荔含混着:“有小孩就会有。”
“哦……那,小孩是怎么来的?”
胡诌来的。罗荔心想,嘴上随便敷衍道,“你爹弄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