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再迟钝,也能从这露骨的一句话中,明白阿伽门农的意思。
罗荔落下眼睑,小手攥得死死的:“我才不……喜欢。明明就,很恶心。”
当时,怕都怕死了,怎么可能还会喜欢。
想起当时的情景,男孩忍不住轻轻啜泣起来,“那么……大,又很丑,还离我那么近,很讨厌,好不好。”
到底是在夸安德烈还是在骂他。
阿伽门农弯下腰来,指腹轻轻按住他的唇珠,“让你在外面受欺负了,是我不好。”
罗荔抽抽搭搭的抹着脸颊,“那你还和他们一样欺负我。”
“我没有。荔荔,我刚刚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的。”
这个男人明明可以有无数种借口敷衍过去,偏偏要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就是专门说给罗荔听的。
说不定,这条毛巾之所以没有销毁掉,也是为了故意留给他看。
罗荔咬紧唇瓣,颤颤巍巍地质问:“我一直,把你当长辈看待,我很敬重你的。你怎么能……怎么能……”
他忍着耻意,声音越来越低,“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连想象都不可以吗,荔荔?”
男人眉峰拧紧,英俊面庞上,阴冷的情绪仿佛暴雨蔓延,“我只是想象,没有对你做过其他事。你连这种资格也要剥夺?”
罗荔从不在意别人怎么想他。
但是阿伽门农……他是真的把阿伽门农当成过亲人,像依赖叔叔一样依赖他。
而现在阿伽门农却亲口说,他的心思也不纯洁。
亏自己还这么担心……
“不可以!”罗荔挣开他的手,“你,你是院长先生,你不可以……”
“我是谁?”
阿伽门农重复了一遍,罗荔又在他的瞳孔中看见了——那种压抑着期许与欲念的暗光。
“荔荔,你再亲口说一遍。我是谁。”
他仿佛陷入某种偏执的情绪不可自拔,握着少年小臂的手也逐渐收紧。
罗荔终于情绪失控,奋力朝他怒吼:“你这样也配做别人的养父吗?如果知道你会有这种心思,我根本就不会跟着你来到顶楼!”
“你真的不知道吗,荔荔?医院里那么多人都知道,院长阿伽门农和Lori曾经传出的丑闻,你应该都听说过,不是么?”
阿伽门农将他禁锢在浴室角落,一字一顿,“我知道你把我当父亲。”
“成为父亲的情人,不正是你希望的吗,荔荔?”
没错,大家都这么说。虽然表面上看,人人都在指责院长染指养子,可私下里,谁不会觉得是罗荔对有钱有势的养父起了引诱的绮思?
谁都可以这么揣测他。
唯独阿伽门农不行。
“啪!”
响亮的一记耳光利落地扇了上来,掌心擦着男人挺拔的鼻峰掠过,留下一个鲜明的掌印。
淡红色指痕很快消失,唯有罗荔愤怒而伤心的啜泣声断断续续:“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你才是那个怪物,变态!”
阿伽门农眉心拧紧,手背碰了一下被他扇过的地方,勾起一个一点笑意都没有的笑容:“什么怪物?荔荔,你见过怪物了?”
肉眼可见的,阿伽门农的身躯在发生着变化。
黑色的硬化壳顺着他的双臂和脖颈蔓延,直到将整个下颌都完全覆盖。那双眼睛里的眼白也被黑色吞没,只剩下一双幽暗诡异的绿色瞳孔。
罗荔听见他生长的肌肉将衬衫撑裂,握住自己双手的大掌也在升起异样的温度。
他说:“这才是怪物。”
下一秒,罗荔便觉得双足悬空,整个人都被他抱了起来,架在了健硕的臂弯上。
一条硕大的触手将浴室房门撞开,罗荔惊恐地闭上了双眼。男人冰冷的唇瓣吻上他的脸颊,明明两只手都占着,可还是有什么东西缠住了罗荔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