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薛医生再度发问前有人答复,不过不是患者,而是他身旁从开始就一直很安静的太太。
“有的。”聆泠一本正经,“他现在脾气好很多,都是因为那只猫。”
薛医生不置可否,又多叮嘱几句过后,拿了病历让他们出去。
还没等走远聆泠就被捏住命运的后颈,弯腰依偎在湛津怀里:“错啦!错啦!”
她压低着声音,蝴蝶结在头上晃来晃去。湛津让她无处可逃:“我脾气不好?”
“现在不就是!”
“不好?”
“错啦!”
……
闹着到了大门口,难得竟出了暖阳,聆泠心里前所未有地轻松,看着树叶上折射的光,心念一动,突然拉着湛津朝外跑。
刘叔仍在停车场,他们却奔跑向另一方,湛津三两步就跟上她的步伐,明显地笑,问:“要去哪儿?”
天光明媚,她偏回的脸盛着阳光。
“去结婚啊!”
心跳漏了一拍,连风声都为他们暂停,腾飞的鸟儿一跃让枝头树叶哗哗落下,他慢下脚步,竟连落叶碎裂的声音都能听到。
聆泠停下,前所未有的开朗。
“说好了要领证。”
“难不成要等到晚上?”
—
大巴又一次颠簸,乘客微有些抱怨,不知是谁湿了的雨伞碰到别人身上,嘈杂中响起一句“你小心点啊!”
聆泠按静了不断震动的手机,低垂着眼将目光投向窗户,内外温差使得玻璃上起了一层蒙蒙白雾,雨滴飞溅,拍出水花。
又一次颠簸,拥挤的人群抱怨声更明显,每个人脸上或多或少都沾染着不耐,啧声起伏,从后排又传递到前座聆泠耳旁。
她按亮手机,看到15个未接,刚才挂断后那个号码没再打来,聆泠明白,这是他忍耐的极限。
早上走前甩了他一巴掌,现在气也没消。
想起他又不管不顾差点让自己迟到,聆泠鼓起脸,还是憋闷。
阴雨天总是这样难捱,水汽缠绕着整座大巴。好不容易等到车辆停下,大家争先恐后下车,雨伞是唯一的鲜亮。
聆泠最后一个才下,小心翼翼提着裙摆。
今早出门时分明还是艳阳高照,谁料转眼间就乌云密布,害她新买的裙子遭了殃。
于是心情更差。
一步步踮着脚尖,如同走在刀刃上,偶有相熟的同事打招呼,女孩抬起一张精致的脸,客气回答。
如夏花般明艳,将阴霾都照亮。
同事不可控制地心动刹那,转眼间却看见她撑伞那只手上无名指的璀璨。
聆泠转回头,专心致志走自己的路,水坑多多少少会溅起细小水花,无可奈何,但也避免了不少。
她自得于自己的谨慎,也就没理包里震动越来越频繁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