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壳虫突然在老钢窑的砖缝里排成圈,翅膀的钢花印在砖面上烙出串环形密码。林默刚把刻着父亲名字的钢钎插进地基裂缝,终端就弹出条热成像图——十二道红色热源正沿着钢轨向老钢窑移动,速度比山下家族的钢质密探快了近一倍。
“他们带了1973年的钢炉喷枪。”苏晚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画面里她正蹲在钢质货架后面,检测笔在地上划出道钢花印,“沈工弟弟说那东西能熔化30毫米的合金板,你们快撤!”
林默的指尖在地基裂缝里摸索,铁壳虫突然从砖缝里钻出来,翅膀的震动让整座老钢窑发出嗡鸣。上周在档案库找到的钢质档案夹里,夹着张泛黄的图纸,上面标着老钢窑地基下的稀土矿脉走向,而矿洞入口的锁芯,是个需要双钢花印才能打开的机关。
“把你的徽章贴过来。”他对着终端喊道,同时将自己的钢花印徽章按在地基的凹槽里,“老厂长设计的双钥锁,必须两个1973年的钢印才能启动。”
苏晚的画面里突然闪过道红光,钢炉喷枪的火焰在货架上舔出道火痕。“我被围住了!”她的检测包掉在地上,镜头对着天花板,能看到十二道黑影正在逼近,“他们说只要交出矿脉图,就放我去见我爸的钢魂牌位。”
林默的心脏猛地一缩。苏晚父亲的钢魂牌位供奉在总厂的钢质纪念馆里,三年前他去检修老钢窑时见过,牌位背面的钢花印和苏晚现在用的徽章一模一样。
“别信他们!”他突然想起档案夹里的夹层信,老厂长在1973年写的:“山下家族最擅长用逝者牌位做诱饵,当年沈工父亲就是这么被骗去矿洞的。”
地基的凹槽突然发出嗡鸣,苏晚的徽章投影在终端屏幕上,与林默的钢花印重叠的瞬间,裂缝里弹出块钢质铭牌,上面刻着十二个人名——是1973年守护矿脉的钢窑工人,其中第七个就是苏晚父亲的名字。
“他们在复刻当年的围杀。”林默抓起铭牌往裂缝里塞,铁壳虫突然在上面拼出个惊叹号,“老厂长说那十二人最后引爆了钢窑,把矿脉入口封死了。”
终端突然收到苏晚的紧急信号:“检测到带毒钢料的反应!他们在喷枪里加了毒素,快启动老钢窑的净化系统!”画面里她突然抓起检测笔刺向最近的黑影,却被钢钎抵住了咽喉。
林默猛地按下地基凹槽里的红色按钮,老钢窑的通风管道立刻喷出白色雾气——是1965年的钢炉冷却剂,能中和带毒钢料的腐蚀性。“净化系统能维持十分钟。”他往裂缝深处钻,钢靴踩在发烫的钢轨上发出滋滋声,“你想办法往纪念馆方向跑,那里的钢质墙壁能挡住喷枪火焰。”
矿洞入口的钢门突然弹开,里面的钢轨上躺着辆锈迹斑斑的钢质矿车,车斗里装着十二块钢魂牌位,每块背面都刻着微型钢码,拼起来正是完整的矿脉图。
“这才是真的矿脉图。”林默抓起块牌位,上面的名字是“苏振国”——苏晚父亲的名字,“老厂长把图刻在了逝者的牌位上,山下家族找了这么多年都没发现。”
终端的加密信息突然弹出,“钢隼主脑”的消息带着个燃烧的钢窑表情:“十二分钟后,老钢窑会二次爆炸,和1973年一模一样。猜猜这次谁会是祭品?”
林默的目光扫过矿车,突然发现最下面的牌位背面刻着“林思远”三个字——和他父亲钢钎上的名字完全相同。“我爸当年也在这里?”他的指尖在牌位上颤抖,铁壳虫突然在上面拼出个婴儿的钢花印,是刚出生时用脐带血印的那种。
“你爸是最后一个守护者。”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画面里她正被押往纪念馆,“我爸的日记里写,1973年爆炸前,有个姓林的工人把刚出生的孩子托付给了老厂长,说那孩子的钢花印能打开矿脉的终极机关。”
矿洞深处传来钢料断裂的脆响,林默抓起十二块牌位往矿车外扔,铁壳虫立刻在每块牌位上拼出钢花印,形成道防护墙。“启动矿车需要双钢印。”他对着终端喊道,同时将父亲的牌位塞进控制台,“快用你的徽章授权!”
苏晚的画面里突然闪过道银光,她的检测笔不知何时抵住了押解者的咽喉。“接住!”她突然将徽章扔向镜头,终端屏幕瞬间被钢花印覆盖,与矿车控制台的钢印重叠的刹那,矿车突然启动,沿着钢轨往矿脉深处冲去。
林默回头的瞬间,看到老钢窑的入口正在坍塌,十二道黑影在白雾里发出惨叫,带毒的钢料在净化剂中慢慢凝固成块。他抓起苏晚父亲的牌位,发现背面的钢花印突然渗出银白色的液体,在矿车的钢壁上汇成条小溪,指向更深的黑暗。
终端的加密信息最后一次弹出,“钢隼主脑”的消息只有一行字:“你父亲的钢魂还在矿脉深处,用你的血能唤醒他。”林默突然想起档案夹里的最后一页,老厂长用钢钎刻的:“钢魂不灭,血脉相承,当双花印合璧时,沉睡的守护者会醒来。”
矿车的前灯照出块巨大的钢质门扉,上面的双钥锁正在闪烁,等待着两个钢花印的触碰。林默握紧手里的牌位,铁壳虫突然在他的工装领口拼出个微型的婴儿钢花印,和牌位上的一模一样。
老钢窑的爆炸声从身后传来时,林默突然明白,1973年那场爆炸不是结束,而是守护的开始。就像此刻矿车前方的黑暗里,正传来十二道钢钎敲击钢轨的声响,节奏和1973年钢窑工人最后的号子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