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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1章 丹道论法因果再续（第1页）

“大道至简，万法归宗。丹道亦是大道分支，究其根本，不过‘平衡’与‘生灭’四字。”

墨尘渊的话语，如同洪钟大吕，在素心那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心湖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她痴迷丹道，以草木金石为友，以丹炉为天地，自认已窥得药性调和、阴阳相济的堂奥，甚至触摸到了一丝生命创造与延续的至高领域。然而，她始终感觉前方隔着一层无形的、坚不可摧的壁垒，让她无法真正超脱“丹”之形骸，去触及那背后支撑一切存在的、更本质的法则。

此刻，墨尘渊这简简单单的十六个字，却仿佛一柄无形的钥匙，精准地刺入了她道心壁垒最核心的缝隙之中！

平衡！生灭！

是啊！她调和药性，不正是追求君臣佐使之间的“平衡”吗？她催化药力，促使灵植成熟，乃至试图炼制赋予生机、逆转生死的逆天神丹，不正是试图干预、引导，乃至掌控“生灭”的过程吗？

可她一直将目光局限于草木金石本身，局限于丹炉方寸之间，却未曾想过，这“平衡”与“生灭”，本就是构成诸天万界、运转宇宙轮回的根本法则！丹道，不过是借此根本法则，行造化之妙的一种具体显化！

一念通，百障消！

素心周身那温婉娴静的气息陡然一变，一股浩瀚而精纯的生命道韵不受控制地勃发而出，引动整个“百草天”秘境轰鸣！无数奇花异草随之摇曳，散发出更加浓郁的生机与药香，仿佛在庆贺主人的顿悟。她停滞了数千年的法则境巅峰瓶颈，在这一刻，竟轰然松动，隐隐窥见了一片更为广阔的、属于世界境的天地！

她闭上双眼，长长睫毛微微颤动，细细体悟着这突如其来的道境升华。许久，她才缓缓睁开眼眸，那双秋水般的眸子，此刻变得更加深邃、更加通透，仿佛能映照出世间万物的生长收藏。

她看向墨尘渊的目光，已彻底不同。之前的惊讶、叹服，此刻尽数化为了由衷的感激与一种近乎于学生对师者的敬仰。

“帝尊一言，惊醒梦中人。素心……拜谢帝尊点拨之恩！”她对着墨尘渊，郑重地行了一个古老的、代表着最高敬意的道揖。这一揖，发自肺腑，重于山岳。

墨尘渊坦然受之。他点醒素心，既是随手为之，亦是因其身上那丝轮回道痕与他有缘，结个善果。

“道友不必多礼，顿悟在你，本帝不过恰逢其会。”他语气平淡，“观道友气息，似非当世之人，可是以丹道秘法，延缓了轮回之劫？”

素心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与沧桑，轻轻颔首：“帝尊法眼如炬。素心……确非此世原生之灵。前世亦是一炼丹师，于一次炼制逆天丹药，试图为至亲续命时，引动天道反噬，本该魂飞魄散。危急关头，我以毕生丹道感悟与一丝不朽执念为引，融合了偶然所得的一缕‘不死药’本源，强行将残魂封存，于万载后，在此地借助这处天然生命秘境重塑灵躯，再活一世。”

她语气平静，仿佛在诉说他人的故事，但墨尘渊能感受到那份深藏于灵魂深处的悲痛与执念。以丹道对抗轮回，虽成功，却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使得她与当世法则始终存在一丝隔阂，这也是她瓶颈难破的原因之一。

“不死药本源……难怪道友于生命之道有如此造诣。”墨尘渊微微颔首，“轮回有常，亦无常。道友能以丹道另辟蹊径，已属逆天之举。然，欲要真正超脱，终究需直面轮回，理解其‘常’与‘无常’。”

“请帝尊指教。”素心姿态放得更低，如同虔诚的求道者。

墨尘渊并未藏私，结合自身太初轮回之道，与她探讨起来。他言大道如烘炉，炼化万物，众生皆在其中挣扎，此乃“常”；然众生各有其性，其运，其变数，此乃“无常”。丹道亦是如此，丹方是“常”，火候、药性变化、乃至炼丹者之心境，皆是“无常”。唯有把握“常”之规律，顺应乃至引导“无常”之变数，方能成就不朽之丹，超脱之丹。

他更是引动自身一丝轮回道韵，在指尖演化太初生灭、归墟沉淀的景象，将那抽象的道理化为直观的道韵演示。

素心听得如痴如醉，时而蹙眉深思，时而恍然大悟。她也将自己万载丹道积累，尤其是对生命本源、对药性本质的理解，毫无保留地分享出来。她的视角独特而细腻，许多关于生命创造与延续的见解，甚至对墨尘渊完善自身轮回之种中“生”之一面的理解，都提供了不少启发。

两人在这世外药园之中，坐而论道，一个阐述宇宙轮回之宏旨，一个分享生命丹道之精微。大道之音在这方小天地内回荡，引得万药共鸣，灵池生波，异象纷呈。时而可见草木疯狂生长，瞬息花开结果；时而又见灵药枯萎，化作精纯元气重归天地，演绎着生灭的循环。

这番论道，持续了不知多久。对墨尘渊而言，是梳理自身所学，触类旁通；对素心而言，则是拨云见日，道途重续！她不仅稳固了刚刚松动的境界，更是看到了前方清晰的道路，只要按部就班，凝聚自身丹道世界，踏入世界境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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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道渐止，两人皆有所得，相视一笑，颇有惺惺相惜之感。

然而，就在这和谐的氛围中，墨尘渊的眉头忽然微微一皱，帝魂感知中，捕捉到了一丝来自隐雾星带外围的、不和谐的波动。那波动充满了肃杀与搜索的意味，并且带着紫霄神朝军制阵法特有的能量韵律，以及一丝……寂灭神殿特有的阴冷死寂之气！

他们的搜捕网，到底还是蔓延到这片区域了。而且，似乎比预想的更快，更精准。

素心也察觉到了墨尘渊神色间的细微变化，以及那隐隐传来的、令人生厌的肃杀气息。她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轻声道：“帝尊可是有麻烦上门？”

墨尘渊点了点头，并未隐瞒：“些许跳梁小丑，不足为惧。只是恐怕要扰了道友这方净土的清静了。”

素心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空谷幽兰绽放，清雅绝俗：“帝尊于我有点拨大道之恩，此等小事，何足挂齿。况且，此地也并非绝对隐秘，偶尔也有些不开眼的星盗或搜寻者误入，打发便是。”

她话语虽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淡然与自信。能在这混乱的隐雾星带深处开辟并守住这样一方净土，其实力与手段，绝非表面看上去那般温婉无害。

墨尘渊深深看了她一眼，知道这份因果，已然结下，并且比预想的更加牢固。

“既如此，本帝便不多留了。道友若得闲暇，可来星带三角区域寻我。”墨尘渊发出邀请。一位即将踏入世界境的丹道宗师，其价值无可估量。

“待素心稳固境界，炼制几炉丹药以谢帝尊之恩后，定当前往拜访。”素心含笑应下。

墨尘渊不再多言，身形缓缓变淡，如同融入虚空，消失在这片生机盎然的药园秘境之中。

素心独立于灵池之畔，望着墨尘渊消失的方向，眸中异彩连连。她轻轻抚摸着身旁那株已然恢复平衡、甚至气息更胜从前的冰焰灵植，低声自语：

“墨尘渊……轮回之道……或许，我追寻了万载的，那能真正逆转生死、弥补前世遗憾的‘涅盘轮回丹’的契机，就在此人身上……”

而此刻，隐雾星带之外，数艘烙印着紫霄神朝徽记、同时散发着寂灭气息的狰狞战舰，已然如同猎犬般，锁定了三角区域的大致方位，正缓缓张开它们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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