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一瞬间,整个世界都恍惚了一下。
司知砚突然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心里沉沉地坠落下去。四周都是深渊与淤泥,找不到敌人,也找不到出路。
这种感觉很诡异。他还能呼吸,但也只能呼吸。
世界好像就此蒙上了一层布,一切喜怒哀乐都隔着一层,不知从何处传来了手机的提示音,而他什么都不想管,只想下沉,下沉,坠入最深的地方去,离开所有的一切。
司知砚一下抓住胸口的布料。
边旭瞳孔一颤,立马扶住司知砚:“先生……!”
司知砚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慢慢喘息着,放松身体,靠在了边旭怀里。
边旭的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即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抱住了司知砚。
一点一点,慢慢收紧,就像是抱着自己最最珍贵的宝物。
司知砚仰起头,碰一碰他,完全明白了,自打进入这里以来,边旭眼睛里莫名的情绪。
——是理解。
我接受。我明白。我对你的选择,完全理解。
边旭的指尖是冰凉的,但是体温很高。怀抱结实而温暖,很舒服。好像能为他挡住世界上所有的风雨。
司知砚放任自己靠在边旭怀里,缓了一会儿,抬起头来,问:
“……这就是你的感觉吗?”
“你眼里的世界……是这样的?”
黑泥在司知砚的指尖蠕动一下,轻轻晃动,算是一个点头。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蔓延到司知砚整只手了。
成为能体会贺鸣感受的人,贺鸣才愿意和他交流。
“你的攻击方式,就是让大家在毫无出路的深渊里沉溺,在绝望中死去……是吗?”
司知砚顿了一会儿,低头,笑了笑。
“好吧。”
他说,
“那也没办法。”
“你成功了。没人会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我也没办法。我也不知道怎么出去。谁都不知道。”
场面就这样安静下去。
边旭紧紧搂着司知砚的肩膀,眼眶微微泛红。
他知道这是司知砚的决定,所以他什么也没说。
边旭一向是个识大局的人。他从来不阻止先生去做想做的事情,他总是在尽己所能的帮忙。
他就只是……
非常、非常心疼。
司知砚仰起头,看着边旭通红的眼眶,笑着摸摸他的发丝。
“没事。”他说,“我该做的。”
“……”
边旭把脸埋进司知砚的肩膀里,沉默地、固执地、用力摇了摇头。
……
咕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