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个时辰,吕布军就渡河了七成,而渡河士卒也在对岸帮忙卸载物资,渡河效率不减反增,船只也越来越轻松。
就在吕布想着昨日之事,有些心急时,西方突地驰来了数十骑兵,并带着一辆马车。
骑队头领策马飞奔,眨眼就来到了渡口之侧,然后下马对着吕布抱拳说道:
“姐夫,魏续把人给带回来了!”
吕布面上一喜,扶起魏续即道:“那位先生可是在马车之上?”
魏续笑容一顿,面上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回答,似是在担心吕布会责罚他一样。
吕布见状收起了笑容,又皱起眉头看向了魏续道:“到底怎么回事?”
恰好这时数十骑兵抵达渡口,连带着那辆马车也停了下来。
魏续心头一松,当即恢复笑容,又对着吕布道:“请姐夫随我来…”
说着他就转身走向了马队之后,而吕布虽然疑惑,但还是跟了上去。
没走多少步,魏续便停了下来,然后转头盯向了左侧的一匹骏马,又时不时地回瞥吕布一眼。
吕布心生奇怪,当即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那马背上的不是骑兵,而是一个被捆起来堵住了嘴巴,横卧在马背之上的俊秀文士。
见此场景,吕布哪能还不知道魏续干了什么,他当下就对着魏续冷哼了一声,然后转头亲自上前将这个年轻俊士给抱了下来。
在魏续忐忑的目光下,吕布又麻利地解开了文士身上的绳索,并拔出了他嘴里的布团。
“先生可是平阴县丞裴进?”
年轻俊士身子无力,差点儿摔倒在地,幸好被吕布及时搀扶住了,但面上早已失了血色,站稳后便大口喘着粗气。
调息片刻后,他方才从这一路的颠簸之中清醒过来,然后恨恨地看了眼魏续,而魏续因吕布在场也不敢与他对视,只能偏头看向渡口处忙碌的人影,假装什么事都没有。
青年心中气恼,但又似乎突地想到了什么,然后急忙转头看向了远处的马车,眼中不禁露出了一丝怜爱与疼惜之色。
正当吕布有些奇怪那辆马车之时,却突地见到青年屈身拱手恳求着道:“将军,裴进请求将军放过我妻子,行军途中不当携带女眷!进愿只身一人随军,换得妻子留下!”
听到这些,吕布先是疑惑,再是惊喜,又是恍然,他转头就狠狠地盯了魏续一眼,吓得魏续赶紧侧身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待回过头来,吕布又笑着迅速扶起了青年,并且抓住了他的双手说道:“子慎所求,本将怎能不许!但此番征讨白波,路经河东,可要子慎好好地助本将一臂之力了!”
裴进诧异地看了吕布一眼,意外这粗鄙武夫怎么知道他的表字,难不成还真地看重于他,所以才专门派人打听了他的个人消息。
但下一刻,对着吕布笑眯眯的眼睛,他心中却是莫名一慌,仿佛自己被看穿了想法似的,心下不敢再有轻视,当即恭敬回道:
“进谢过将军,不才愿为将军效力!”
吕布闻言哈哈大笑,但随即就变脸对着魏续招手道:“还不过来与先生道歉一番?!”
魏续面上一苦,只能无奈地走到了裴进面前,然后抱手一礼,低头认错道:
“是续担心先生抗拒不来,最终误了将军之令,所以鲁莽行事,还请先生见谅!”
裴进咬了咬牙,又长呼了口气,然后简单地说了一声:“无碍!”
只是话音一落,他就转头看向了一侧,很明显不想与魏续有过多的交流。
魏续一时气恼,本想发作,但因吕布在侧,也只好咽了口气,然后学着裴进侧头看向另一边。
一旁吕布笑着摇了摇头,左手轻轻拍了拍魏续的肩膀,右手随后指了指渡口的方向。
魏续先是一惊,然后点头会意,转身即牵着马匹去了河岸。
“子慎可与贤妻道别一刻钟,一刻钟后,即随本将渡河北征!”
吕布留下一句话后,便也带着士卒去了渡口督促过河之事。
裴进上车与妻子相拥而泣,互诉衷肠。
但一刻钟过得很快,裴进也只能与妻子简单作别,然后跟上了吕布一同渡河。
至于其妻子则被托付给了平阴县吏,在裴进等人过河之后,便调转马车返回了县城。
巳时,吕布全军踏上了黄河北岸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