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平稳,睡相却不安分——翻来滚去,像条醉蛇。
克洛克达尔盘腿靠墙,目光扫过仓库的昏暗角落,保持警觉。
外头的风声从窗缝灌进,夹杂着雨点的敲击,火堆发出偶尔的爆裂声,像骨头在火焰中碎裂。
夜色越来越冷,温度低得让他呼出的气都带了白雾。
突然,他听见身侧传来一声轻响。
低头时,她已经滚到他旁边,整个人软软地贴上来,还往他腿侧蹭了两下,像是在确认温度,然后轻声咕噥一声,满意地缩起来。
他全身一冻,肌肉紧绷到极限。
他可以肯定——这女人完全没醒着。
他不动声色地低头,看着她的脸。睡得很熟,还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梦里也在嘲笑谁。发丝凌乱地贴在他腿上,呼出的气温柔而近。
他知道这是无意的。
她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知道。
这不是挑衅。不是诱惑。不是计算。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觉得更烦躁。
他不该被这种东西牵动。
这具身体,这股莫名的躁动,是他唯一无法控制的变数。
她什么都没做,只是睡着,却像把一把无形的刀抵在他喉头。
他低声咒骂一句,语气里带着连自己都察觉的烦躁,却没推开她。
他只是往墙边挪了半寸,让两人之间勉强隔出一点距离,像在试图挽回一丝掌控。
火光摇曳,映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顏。
他继续守夜,眼睛一瞬不闭。
因为他知道,只要闭上眼,她就会闯进他的梦里,像沙暴一样,席捲他仅剩的冷静,让他再也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