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矜怀的目光扫过自己手臂的绷带,眼神微沉。
沉默一瞬,开口时声音已恢复平稳。
“嗯,差不多了,我没事。”
“那就好。”江之牧似乎松了口气,语气轻松了些,“巴黎这几天阴雨绵绵,小爷我真是愁绪万千啊,哦对了,颜如玉在巴黎开了一家花店,每天人满为患啊,前段时间她的店新到了一批厄瓜多尔玫瑰,开得特别好。”
话锋一转,他忽然带上小心翼翼的试探。
“对了,我爸妈有没有…”
温矜怀与姜眠对视一眼,彼此了然。
这通电话,问候是假,打探家里的消息才是真。
自颜如玉单方面解除婚约远走巴黎,江之牧像换了个人,从前风流倜傥的江家大少,只剩追妻路上屡屡碰壁却不肯放弃的痴情种,而且为了追妻,跟江家不告而别。
一别数月,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据说走的那天发了消息,被江家夫妇打电话骂了几个小时。
奈何江之牧铁了心的不回来。
“你爸妈很好,没有被你干扰到。”温矜怀言简意赅。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江之牧的声音低下去,带着自嘲:“那就好。”
他顿了顿,又问。
“你声音有点哑,感冒了?”
“没有。”温矜怀面不改色,“可能的最近水喝少了吧。”
姜眠抿唇,看着他绝非水喝少的伤,心疼又好笑。
这男人,连在兄弟面前,也习惯将伤痛轻描淡写掩盖。
“喝水少了?你和姜眠现在就在海边,怎么还能没水喝?”江之牧嗤笑,显然不信却未深究,“行吧,不聊了,等过段时间回京城找你喝酒。”
电话挂断。
病房重归安静。
温矜怀放下手机,目光落回姜眠身上:“还喝粥吗?”
姜眠摇头,轻声问:“他还在巴黎?”
“嗯。”温矜怀替她理好颊边碎发,“他的路,还长。”
巴黎,塞纳河岸边。
夏末初秋的雨丝缠缠绵绵,落在地面上溅起细碎水花。
街角,颜如玉的花店里,全是生机盎然的绿植与娇艳鲜花。
颜如玉正弯腰整理新到的芍药,袖口随意挽至肘间,乌黑长发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落光洁额前。
她神情专注,动作利落,将一支支饱满层叠的红芍药修剪好,插入玻璃瓶。
她的侧颜很漂亮,很明艳,鼻梁挺秀,唇色粉润,眼神清澈如山涧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