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周围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今晚来到这里的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对此,白陆明到底还是缓缓地抬起了眼眸,似笑非笑地对上了伊洛临的视线,没有丝毫回避:“行了,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需要弯弯绕绕的。只能说,我的想法从头到尾都没有改变说,所以直接说吧,一起来谈谈条件。”
他微微地顿了一下,在伊洛临开口之前,继续多补充了一句:“反正,回去继续接管白军,那是完全不可能的。要不然我这么多年干嘛去了,不是白折腾了。”
伊洛临紧紧地盯着他,听到最后一句之后也是对这样坚定的态度,直接给气笑了:“倒也不用跟我特地强调。”
他转身走到桌前,从成堆的文件当中取出了一份,放到了白陆明的跟前:“看看吧。”
白陆明瞥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缓缓地眨了眨眼:“这是……”
伊洛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语调平静且徐缓:“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
当空间车悄然从皇宫侧门驶出时,寂静的夜色几乎已经吞没了整颗帝星。
白陆明还想着跟皇帝陛下交流的事情,心不在焉地回到房间。
刚开灯,就看见坐在床头的身影,那人似乎已这样静坐了许久。
白陆明眼里闪过一丝真实的错愕,随即被了然的笑意取代:“还没睡?”
贺倚阑听到动静转过头,视线在他身上细细扫过,像在确认什么,平静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淡淡应了一声:“回来了?”
这避而不答的态度,让白陆明嘴角的弧度更深。
他慢悠悠地踱到床边,故意凑得极近,几乎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与自己同款的沐浴露清香,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促狭:“怎么,知道我被带走了,就这么放心不下?怕陛下把我扣下?”
贺倚阑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抬手,指尖轻轻拂过白陆明还带着室外微凉湿气的衣领,动作缓慢而刻意。
他的目光锁住白陆明的眼睛,声音低沉:“你觉得呢?”
这样说着,他伸出手,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直接将白陆明带入了怀中,继续说道:“确实放心不下,毕竟,我也不希望男朋友在别的男人那里夜不归宿。”
他的吐息擦着白陆明顶部的发丝,柔软的,难得地对自己的想法没有丝毫掩饰:“刚打完比赛就叫人带你过去,那位还真是一点时间都等不了。所以这是开了什么条件,是要你回去白军?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白陆明听到最后一句,忍不住出口调侃:“如果我不愿意,你打算怎么做?抛弃整个众生机械,砸锅卖铁跟我私奔?”
贺倚阑几乎没有片刻迟疑,直视着他的眼睛,清晰地说道:“也不是不能考虑。”
这话说得太过干脆利落,反而让白陆明后面的话都顿在了那里。
他想从对方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眸子里找出哪怕一丝玩笑的痕迹,却只看到一片深沉的认真。
白陆明难得语塞,低低清了清嗓子,千言万语只剩下一句感慨:“疯了吧你。”
贺倚阑却只是极轻地笑了一声,胸腔传来微微的震动,抱着他的手臂又收紧了些:“人一辈子也没几次发疯的机会。”
他的唇几乎贴着白陆明的耳廓,声音低哑,“偶尔为你疯一次,我倒是觉得挺好。”
白陆明感觉耳根有些发烫:“行了,还是继续做你那个冷血无情的贺先生吧。陛下那边我已经谈好了,估计确实得回白军,但也不算完全回去。所以你那个砸锅卖铁亡命天涯的浪漫念头先收一收,以后要是真没地方去,还得靠你养我。”
“需要回白军,但不完全回去?”
贺倚阑缓声重复着,捕捉到了关键信息。他眼帘微垂,十分自然地俯身,一个轻柔的吻落在白陆明的额间,然后是鼻梁,最后若有似无地擦过唇角,像是一种无声的确认与安抚:“明白了。”
简单的三个字落下,随着这细碎的亲吻,轻柔的拥抱渐渐变得更加紧密,带着不容错辨的占有。
体温交融,安静的房间里,彼此的呼吸也开始慢慢变得零碎、急促。
“养你的话……”贺倚阑在间隙中,用气声在白陆明唇边低语,“一辈子都行。”
窗外的星光温柔洒落,笼罩着房间里紧密相拥的两人。
那些厚重的过去与无法预测的未来,在这一刻仿佛都被彻底地隔绝在窗外。只剩下彼此交织的呼吸与逐渐同频、炽热的心跳,诉说着无需言明的牵挂与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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