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可以说不是。准确的来说,是你早先做出的那个愚蠢的安排,导致了现在这个局面。”贺倚阑直直地看着他,眼里看不出是什么样的情绪,“也真是没想到,原本我以为你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合作伙伴,结果居然拥有这么大的野心。只能说,你之前确实藏得很好,以至于我怀疑过很多人,但是在此之前,还真的几乎没有往你身上做过联想。”
摩尔福神色紧绷,沉默不语。
“如果可以的话,我其实很愿意继续跟你合作下去,真是可惜了。”
贺倚阑语调平静,“不过这次的经历也算是为我敲响了警钟,有的时候,确实不应该太过相信任何人。为了引诱你暴露出真实面目,我可是做出了不少的牺牲,甚至,险些真的丢了这条小命。”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笑:“该狠的时候,你也是真的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摩尔福冷笑一声,“而且想要你命的人,难道还少吗?平日里面一副沽名钓誉的样子,装多了真以为自己有多清高吗?再多的合作交集也都是逢场作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真的与人真心相待?”
贺倚阑看着他,无波无澜。
摩尔福在这样的注视下,脸色渐渐沉下:“既然栽在了你的手上,成王败寇,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要怎么处理悉听尊便。”
“这可是你说的。”贺倚阑的眉梢微微挑起几分,“你这边的派系,我会全部清除出去,这点自然不劳费心。只是公归公,私归私,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我确实需要给自己一个交待。”
话音刚落,他豁然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下一秒手中的枪支已经随着扳机的扣下火光一闪,突然响起的枪声伴随着的是尖锐的惨叫,摩尔福捂着胸口,已经面无血色地跌倒在了桌面上。
“啊啊啊——!”
惨叫声在一片寂静的会议室里划破,直到刺眼的红色扩散开一片,现场的众人也骤然色变。
“这是做什么!”
“贺先生,你怎么可以……”
“贺倚阑,你疯了吧!”
贺倚阑只是无声地浮了下嘴角,再次开枪直接打碎了已经拨通救护车的通讯器,语调淡淡:“半小时。半小时之后,再给他呼叫救援。这是我跟摩尔福先生之间的私事,与你们其他人无关,毕竟当初他派来的人,可是也让我痛了很久。”
说完之后,他在椅子上坐下,随手将枪支拍在了桌面上,仿佛感受不到其他人的质问,眉眼里一片冷意:“放心吧,我射得很准,短时间内他死不了。现在,会议继续。”
到了此时此刻,除了摩尔福的痛呼声,连会议室里的空气都是一片寂静。
最后,还是贺倚阑不急不缓地开了口:“看来开了三天的会议,大家也都已经累了。既然这样,不如就先回去休息。剩下的事情就全部交给我来处理,不知道,是否有谁还有意见?”
宽敞的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比起神色雀跃的贺党,不管是摩尔福一派的人员还是本计划趁火打劫的其他派系,脸色均不太好看。
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清楚贺倚阑的雷霆手段,这个人既然愿意花大半年的时间布上这么大的一个局,至少在接下来的好几年时间里,不可能再有人能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掀起任何动静。
准确点说,拿摩尔福出来杀鸡儆猴,就是在告诉他们——要有谁再自作聪明地耍小动作,那就是,自寻死路。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认清局面之后,有人率先站了起来。
贺倚阑从善如流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各位辛苦了。”
在场的人一个接一个起身,神情各异地从会议室离开,最后只剩下了贺倚阑坐在那里,正对面的已经是已经痛到痉挛的摩尔福。
贺倚阑的视线从他的身上轻蔑地扫过。
原本早知道众生机械当中存在巨大的隐患,但他确实没有想到,居然是摩尔福带的头。
前面的有一句话他并没有骗人,只是从合作层面上来说,他对于这个工作伙伴的印象一直都还算不错,没想到居然是一个觊觎自己不配得到的东西的,又蠢又坏的存在。
原本,他其实应该是再继续给上一枪的,不过现在看来还是算了。
浪费太多的时间反倒影响他的心情。
觉得可惜,肯定是有的。
但不管怎么说,隐藏的蛀虫彻底挖出,也算是给这段时间的等待有了一个交代。
“余下的事情,你看着办。”
交待过唐司琴之后,贺倚阑没再多看一眼,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微乱的西装褶皱,大步走出了中央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