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工了——!”
徐军喊道。
汉子们虽然累得直不起腰,但一个个都精神亢奋。
“军哥,俺们明儿个还来!”
“对!俺们也来!”
“好!”徐军笑了,“明儿个,照旧!”
他走到李兰香身边,李兰香正拿着个小本本(徐军教她的),在记账。
“兰香,发工钱。”
“哎!”
李兰香站起身,从兜里掏出早准备好的零钱。
“王铁柱,五毛!”
“二愣子,五毛!”
“……”
“钱大爷,一块五!”
“刘大伯,一块五!”
当那一张张崭新的、带着体温的毛票和角票,实实在在地发到每个人手里时,汉子们的手都在抖。
“谢谢军哥!”
“军哥局气!”
他们拿着钱,又看了看那片已经初具雏形的工地,再看看徐军,眼神里,已经全是服帖和敬重。
夜,再次降临。
送走了所有人,院子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李兰香在灶房里,哼着小曲儿,收拾着那堆积如山的碗筷。
徐军则在院子里,借着月光,仔细地复查着今天打好的地基线,【匠】精通的他,对细节的要求近乎苛刻。
“军哥,快歇歇吧,水烧好了。”
李兰香端着热水出来,让他烫脚。
两人坐在炕沿上,李兰香一边帮他捶着酸痛的肩膀,一边小声地算着账:
“军哥,今儿个……光工钱就发出去了八块五(2个大工3块,11个小工5块5)!肉……肉吃了快三十斤,白面也下了小半袋……咱……咱这钱,能撑几天啊?”
她又开始心疼了。
“撑不到盖完。”
徐军靠在炕头上,闭着眼,声音有些疲惫,“所以,我明天得进山。”
“啊?!”李兰香的手一顿,“可……可工地咋办?”
“工地有钱大爷和刘大伯看着了。”徐军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得去趟镇上,把那十二支‘好钢箭头’取回来。”
他摸了摸炕梢上那把神弓。
“我得去给咱家把‘工钱’和‘饭钱’,再挣回来!”
李兰香看着丈夫疲惫却坚毅的侧脸,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