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膳堂,齐传铮正和楚云天就着个饼吃馄饨,晏弦终打着呵欠过来了:“你们听说了吗?今年的中元节真的闹水鬼了。”
“水鬼?”齐传铮和楚云天对视了一眼,晏弦终放下断水,坐到他们旁边:“今早上的事。小齐你不知道我们放灯的地方。巡查弟子报告的,寅时那会吧,有动静,但是他们去了什么都没看见。”
齐传铮心想楚云天要是能被抓到那这个师兄该他们当了,面上却不动声色:“没查录石?”
“山下哪来的录石。”晏弦终摇头,“寅时把我扰醒说闹鬼,过半个时辰又告诉我没事了,真的,又不是宗门内守夜他们怎么不去报嵇揽琛。”
“所以你寅时到早上起来奉茶都没睡?”
楚云天终于开了口,顺便掰了小半个饼递过去。
“哪敢睡,”晏弦终又打了个哈欠,“第三个晚上了,今晚上嵇揽琛下山去看看那什么水鬼不水鬼的,我不行,我再不睡倒的就是我了。”
“你怎么从朝露阁回来后这么虚,”齐传铮琢磨,“仨晚上不睡困成这样?”
“?你说的是人话吗?”晏弦终微微睁大了眼,“你当我楚云天啊天天精力旺盛的像磕了叶子烟?我他祖宗的是人,不是他那个种马。”
“……是我仨晚上不睡也得瘫。”楚云天同情的点点头,“你那个和离的申请,办不下来了?”
“……”晏弦终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楚云天是怎么联想到这个的,“等她……平安养下来吧,估计正好是过年。”
“你们在说水鬼?”嵇揽琛端了个盘子走过来,把其中一碗豆浆和糕给了晏弦终,“我今晚下山。”
“你又吃馒头啊?”楚云天收了收腿让他把盘子搁到下面,“你不饿?”
“你是不是忘了辟谷。”嵇揽琛沉默了一瞬,“师弟,还好你没修无情道,你看你现在道心坍塌的……”
“我没忘,”楚云天无奈,“但那不是晚饭吗?”
“……”晏弦终深有认同的点点头,“你说得对。”
“早上不用授课你回去补会觉吧,”嵇揽琛叹气,“瞧你困的。”
“对了,”齐传铮想了想,“你们夏假不回家?”
“不回。”晏弦终摇头,“回去我娘问我怎么不带谢林芸,再被她看出来我们现在有问题。谢林芸爱跑我家就让她跑去,她别害我爹娘就行,否则我就是不要这身校服,我肯定会亲手解决她。”
“我祖母去我父母那避暑了,”嵇揽琛说的很坦然,“我也不回,他们有我哥照料呢。”
“你哥……”齐传铮想到晏弦终那天喝多了不小心漏的,太阳穴跳了俩下,“有亲眷真好。”
“你呢,要不要趁现在无事把你姐姐接来见两面?”晏弦终看向楚云天,“你好像把思齐给她带了?”
“她、杨秋荻、赵元初带着奚宁和思齐玩儿去了,”楚云天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扰他们兴致了,他们来了又要问我各种情况。”
“那你最近,什么打算?”嵇揽琛问道,“夏假是真的没什么事。你把天牢里的人审了?后面的塔扫了?还是你要补课业?我晓得你闲不下来的。”
“你提到天牢……”楚云天笑了,“我去一趟泊星楚氏。礼尚往来,我去看看楚君泽那个老混蛋,还有感谢他们给我个思齐。”
“司空绪让你别出去跑,你就不能好好待师门吗?”晏弦终无奈,“你别告诉我你还要去拜访陆桓、朝露阁、龙宫……”
“有这个想法,”楚云天想了想,“不过我确实得歇几天了。回头我发个文书,有课业不会上来问我,我给他们补补课。”
一顿早饭没吃完嵇揽琛就接到传音有人私斗,他越听越皱眉,匆匆喝了最后一口豆浆:“我去看看。”
“一起去吧。”晏弦终早就吃完了,“我必须得去。”
“我们呢?”齐传铮抬眼,“我把他先送回明镜台和你们一起还是?”
“一起去。”楚云天慢条斯理开口,“我倒要看看,是谁看宗主闭关就敢乱来。”
四个人去还没忘了宁宵这个新收的徒弟,膳堂离那地方有些距离,楚云天便给宁宵传音,让他先去分开人。
“他那个性子,还是乙等弟子,分的开?”
齐传铮跟在楚云天身边,天恒宗非要事不得门内乱跑,但此时他们走的都很快。
四个人还没到,便听得一片喧哗声,同时宁宵给楚云天传音:“师兄,你们来了没?他们连我都打啊!”
“来了。”楚云天边听传音边摘玉令,“你就动手,别顾你那破涵养,出事我担。”
嵇揽琛和晏弦终结实些,几乎是用跑的:“议事堂,嵇悯;戒律堂,晏弦终。都给我分开!一大早的吵吵嚷嚷你们早功跑的不够多?精力这么旺盛以后给我提前半时辰起来先负物扎半时辰马步朗诵文史课本!”
宁宵被推推搡搡的,差点就要拔剑了:“师兄!”
俩人一边拨几个,很快拨开了人:“一、二、三、四、五……二十多号人在这打群架??这还在宗门呢!要打不去山下不去比试台,干什么,宗主不在反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