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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视野的文字清晰而真实,尤其是第一段末尾那明晃晃的“如实相告”四字,几乎是在明示答案。
这让你有些不敢去看第二段的内容,但投注的目光却像是化作无形的漩涡,在努力虚化的焦距下,不可抑制地将所有文字囊括其中。
为什么不去找景元?
因为他要忙的事很多很重要,你不想因此而打扰他。
你在心中自问自答,但另一道同属于自己的声音却腾升而起、一举揭穿:假的。
大多数时候,你都不是喜欢剖析自己的人,但你总会在某个时间段漫上对自己的思考,就像现在。
你知道景元瞒你是因为不想增添你的负担,所以,如果这可能达到相反的效果,他定然会对你坦率讲出。
——正如景元向你展示的第一段内容。
甚至于,即便你不去找他,而是在玉兆上随口一问,他都会向你给出说明。
因为景元清楚,当疑点在心中萌发,带来的只会是无止境的消耗。
他是算无遗策的罗浮将军,在各个方面都是。
所以,在明知如此的重重因素下,最终选择建木的你真的没有抗拒答案的心态吗?
你在心中对自己质问着,而后又再度发起反驳:但你的出发点不在这里。而是无论如何,这个答案都不能从景元口中说出。
否则,这和“伤害他人的罪犯非要让受害者亲口叙述案发过程”有什么区别?
所以,你不再表露出任何的探究想法,只沉默着不发一言。
下一秒,景元轻触束缚在你手腕处的流转水体,最终向上按住你的手背。
牵引的力道由此而来,你尚未了解他这是想做什么,交叠的双手便已在他的带动下抵在心口。
你恍然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在挣扎脱离的同时向他喊道:“我不问,景元,你不许说!”
可他按着你的双手贴得太紧,你能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也能意识到他正平稳地说着什么。
就算受害人再怎么不在意,伤害的事实也已落定。
“。。。。。。那我是去幽囚狱吗?”你向他发出询问。
沉默的视线落在身上,最终化作亮眼的屏幕文字:你想去哪儿?
不是你该去哪儿,也不是你要去哪儿,而是你想去哪儿。
没来由的,你从这极短的一行文字中读出了决绝的意味。
这不是在探查你的想法,也不是要以此给出引导,甚至你毫不怀疑,只要你说你想去幽囚狱,景元就会真的带你进去。
这是一场抉择,赌的却不是景元对你的好感,而是你觉得景元会对你有多少好感。
就像是在问:你究竟能从中收获几分底气?
你不由得回忆起从见他第一眼直至此刻的一路历程,最终望向那道分外熟悉的轮廓,缓缓开口回应:“我想留在你身边。”
你知道自己伤了他,也知道自己该远离他,可你还是更想留下来。
他没第一时间给你回应,唯有仿若正在评判什么的目光落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