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伍两年来,海涛带着满满的收获即将回乡探亲。
晚上他收拾好行李,躺在床上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入睡。
第二天早上,他吃完早饭,向连部走去。
“连长,我回家了!”
连长看到海涛站在面前,那激动的心情,“海涛,回去吧,途中注意安全,回到家之后给你的老人问好!”
“谢谢连长了!”
海涛说完,提着包裹走出了连部向车站走去。
候车大厅的穹顶下,人声与广播声交织成密不透的网。
电子屏的红光在人群头顶流动,迎着拖着行李箱的旅人,有人弯腰整理皱着的衣角,有人对着手机匆匆报平安,有的儿童提着零食袋在长椅间穿梭,留下一串清脆的笑闹声。
检票口前渐渐排起长队,拉杆箱的滚轮碾过光洁的地砖,发出细脆而整齐的响声。
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手持扩音器指引方向。
海涛上了列车,在靠近窗户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列车一路向南,窗外的景致从肃穆的营区戈壁,渐变成熟悉的青瓦白墙。
海涛摩挲着口袋里那枚三等功军功章,冰凉的金属边缘被体温焐得温热,提干公示的通知还在脑海里回响,每一个字都像鼓点,敲得他心口发烫。
两年的军旅,600多个日夜的摸爬滚打忽然有了最滚烫的注脚。
训练场上那刺杀格斗的景象在他脑海里放电影一样。
第一次五公里越野掉队时,班长拽着他的背包带往前冲,粗糙的手掌攥得死死的,吼着“当兵的没有逃兵”。
第一次实弹射击脱靶,他蹲在靶场角落沮丧,战友们把自己的瞄准诀窍倾囊相授,陪着他练到月上中天,枪口的准星在夜色里渐渐清晰。
抗洪抢险,他和战友们泡在齐腰深的洪水里扛沙袋,连续三十多个小时没合眼,肩膀被沙袋磨得通红渗血,却没人喊一声累——直到看到老乡们安全转移时含泪的笑脸,才懂这身军装的重量。
那些咬牙坚持的时刻,此刻都化作眼眶里打转的热流,混着列车的轰鸣,在心底翻涌。
他掏出手机,想给爸妈打个电话,手指悬在拨号键上又放下——出发前特意没说具体归期,就想给他们一个惊喜。
列车缓缓驶入县城车站,熟悉的乡音扑面而来,混杂着路边小吃摊的香气,是刻在骨子里的熟悉味道。
海涛拎着简单的行囊,脚步轻快地走向家的方向,军装笔挺,每一步都踏得沉稳有力。
远远望见巷口那棵老槐树,树下站着的身影,他断定就是他的妈妈。
海涛走近一看,妈妈还是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手里攥着围裙角,踮着脚往车站方向张望,眼角的皱纹里都藏着牵挂。
海涛喉咙一紧,快步上前,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妈,我回来了!”
春花愣了愣,眼神从迷茫到清晰,随即眼泪就掉了下来,快步扑过来攥住海涛的胳膊,一遍遍摩挲着他的军装,指尖划过衣领上的肩章,又摸了摸他的脸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瘦了,也黑了,却更结实了。在部队是不是没吃好?累不累啊?”
一连串的追问,满是心疼。
说话的同时,母子俩进了海涛曾熟悉的小院。
红玉听到两个人的说话声,
手里还拿着刚修好的锄头,从屋里走了出来。
看到海涛脸上绷着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
他走上前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军人模样,没给家里丢脸。”
红玉那掌心的力道,带着父亲特有的厚重与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