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亲自执针,在一名昏迷百姓鼻翼间轻轻一挑——一只微光虫被完整挑出,悬于银针尖端,在月光下泛出诡异的蓝芒。
她凝神细察,瞳孔骤缩:虫腹之内,竟嵌有一枚微型符文,结构繁复,以极细的血丝为引,缠绕成阵。
那笔法、那灵纹走向……与玄九所用符纸如出一辙!
“不是死物。”她低声自语,指尖微颤,“是活的符网。”
她忽然明白了——白九卿根本没想靠药井主动引燃归元祭。
他在等。
等她、等军医监、等所有懂药之人去探、去查、去释放药感。
只要一丝药性波动传出,这些“引魂虫”便会顺着药感逆向追踪,将施术者的气息反向织入地底大阵,成为点燃主脉的引信。
他在用活人做天线,用医者之心当柴薪。
“好一招借刀焚鼎。”她冷笑,眼底却燃起一簇寒火,“既然你想烧,那我就——提前点火。”
她返身回府,未入正院,直奔药庐。
小药灯仍在原地静坐,似已守了一夜。
云知夏看也未看,取虫尸投入特制药炉,炉心燃起幽蓝火焰,顷刻间将虫体焚尽。
灰烬升腾,却不落地,竟在空中缓缓凝聚——
“子时三刻,鼎心自燃。”
八字浮现,血光隐现,旋即消散。
她盯着那行灰痕,久久未语。
风从窗外灌入,吹动案上残图,那九处药井节点忽明忽暗,仿佛在呼吸。
她转身,走向内室。
萧临渊正在榻上沉睡,面色苍白,唇色发青——那是药骸蛊残余之力仍在侵蚀心脉的征兆。
她俯身,取出一支细如发丝的“共燃剂”,针尖微光闪烁,毫不犹豫刺入他心口命窍,药液缓缓注入。
随即,她拔出银针,划破自己指尖,一滴精血坠落,正正滴在他眉心。
“你说你要借我重生?”她低语,声音轻得像风,却带着焚尽山河的决绝,“那我就让你看看——”
她闭目入定,药感自丹田逆流而上,冲破十二重关,直贯百会。
她主动撕开经脉屏障,将一股高频药波动如利刃般刺入地底深处。
远处,某处地脉之下,一道幽光——缓缓亮起。
似回应,似召唤。
药庐内,灯火忽暗。
云知夏睁眼,眸中金光流转。
她提笔蘸墨,在素笺上写下三字命令——
“布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