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排斥她的靠近,渴望她的温暖。
她把他视作最重要的人,他就想一辈子拴住她。
那么,卑劣的夺走她的初次,哪怕她有了心爱的男人,她的身体最初留下的痕迹,都只有他一个人。
这是一种什么心理?
谢庭柯明白了,和周宗政一样的变态。
周家基因里自带的变态毁灭欲,一面渴望着,一面毁坏着。
所以,他会在事后,提起裤子,翻脸不认人,撇清关系。
他会用“男模”两个字搪塞过去,会在谢老太太等人找上门来时,冷眼看着她遭遇误解,他也绝不会承认,那个晚上的人是他。
“我真的喜欢上她了。。。。。”谢庭柯又说了一遍,语调充满了荒谬,他猛然意识到,喜欢两个字居然当着白嘉述讲了出来。
他拼命否认的,原来已经压制这么久了,当他说完第一句时,还忍不住重复。
“。。。。。。”白嘉述闻言,再度陷入沉默。
他身体不适,拿起桌上的药瓶,倒出了几颗蓝色小药丸。
这是重症镇定剂,说明男人的身体很糟糕,到了需要服用重症镇定剂的时候,就代表着他体内的器官都开始发挥不了作用,大脑慢慢无法控制手和脚的动作,镇定剂稳定心率,他才能找回平稳的呼吸。
不过任谁看到白嘉述的气度,都不会知道他的恶化速度这么快,他总能维持着这完美的体面,喝了一口温水,仰头吞下药丸,嘴角挂起了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
“终于承认了呢,总算没辜负我救了你。”
“想让谢总承认爱上一个人,真难啊。”
“没错,在得知你的真实身份时,我确实想利用时鸢报复周宗政,如果不是你们的父辈迫害我的母族破产,逼得我外祖父走投无路自杀,我母亲也不会没了依靠,同样走上自杀的这一条道路。”
“我更不会因为小小年纪失了庇护,没有靠山,任劳任怨,小心翼翼在白家生存,如履薄冰的每一天啊,该怎么形容那样的日子呢,像是噩梦一样,所以在我很小,听说我的病情医治不了时,我会觉得庆幸,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需要谢庭柯的回答,白嘉述径直说下去,道:“因为医生宣判我的死亡,任何医疗手段都不能在我的身体机能溃败后,挽救我的生命,那么,至少我还有从一个小孩成长一个大人的机会。”
“如果我没有得病,恐怕我母族倒台的那一天,我母亲跳楼自杀的那一天,我就要跟着他们一同去了,白二夫人眼里容不了我,一个没有庇护的小孩,怎么斗得过一个大人。”
“爷爷可以照看我一时,却不可能时时刻刻监视着我的处境,只有确定我迟早会死,白二夫人才不会冒着杀人被发现的风险,不管不顾的弄死我。”
“可即便这样,这些年,他们对我的迫害仍在变本加厉,儿时的我,要容忍继母的子女肆意的嘲笑,排挤,羞辱,所有人都说我是白家优秀的继承人,所有人又笑我迟早要死,我任劳任怨的替白氏打工,就是为白卓然做嫁衣。”
“但我不可以不做,母亲临死的遗愿,便是希望我成为优秀的继承人,在爷爷的教育理念下,没有我做不到的事,我不可以说不知道,不可以,我不行。”
“凡是爷爷拟定的目标,我必须完成,做不到,爷爷就惩罚我,用我这具病弱的身躯当做惩罚的载体。”
“不给我药吃,痛上我几天,把我关到没有水,没有食物的小黑屋里,确保我不死,控制着我的病情发作,反反复复的折磨我,直到我十六岁那年停止。”
“谢总,其实在得知你的身世时,我居然有一点羡慕你,都是差不多处境的人,你却遇到了比我们更好的家人,就算是假的,也得到了真心的温暖。”
这是谢庭柯第一次听到白嘉述道起往事,白嘉述小时候的经历,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外人看到的表象,只会是白老爷子对他的关心和栽培,他今天的成就,都是白老爷子的付出。
白嘉述是幸运的,母族倒了,还有一个白老爷子认可他,是他不争气,身体不好,白老爷子没办法才一并把白卓然派进公司的。
白嘉述要是死了,白氏集团也得让白家人继承,除了白卓然,还有谁是更好的选择?
所以,众人都把白嘉述的付出当做了理所当然,拼命榨干他,敲骨吸髓。
白嘉述就是身上的担子太重,遇到谢时鸢这样没心没肺的小女孩,他才会感到放松的。
享受和她的相处,珍惜和她待在一起的每一刻,这样好似找回了更真实的自己。
不过,他不会告诉谢时鸢那些苦痛的经历,他就喜欢用那双温柔的眸子注视她,到了这一刻,他所做的,不是报复,是为了托举。
再帮她铺一条路,她会过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