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只剩下路远一人。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房间一片昏黄。
他拿出手机,翻到沈绣心的号码,手指悬停在拨号键上,迟迟没有按下。
如何谈?
谈什么?
威逼?
利诱?
还是……接受柳晴和金茹那近乎冷血的“建议”?
一想到沈绣心那双燃烧着疯狂和占有欲的眼睛,以及她嘴唇那冰的巨轮,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因为一个女人的疯狂而触礁沉没。
他最终没有打电话,而是发了一条短信,言简意赅,
“晚上九点,县委小会议室,单独谈。关于你今天的话,和你表哥的‘关心’。”
他需要时间冷静,也需要让沈绣心在恐惧和不确定中煎熬。
风暴已然来临,而他正处在风暴的最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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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县招商局办公室。
朱红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对着电脑屏幕,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下午从医院复查回来,医生说她身体已无大碍,但建议继续休息,避免情绪激动。
可她怎么休息得了?
郭当刚案件的审理进入关键阶段,莫及亚公司方面施加了巨大的压力,甚至通过商业和外交多个正式途径提出了一些无理要求。
而局里内部,关于那晚她如何被路远所救的细节,经过几天的发酵,已经衍生出无数个版本,夹杂着各种暧昧的猜测和隐含妒意的目光,让她如坐针毡。
更让她心乱如麻的,是沈绣心那天在病房里歇斯底里的指控。
“金茹部长…穿着睡裙…在路书记房间待了两个小时……”
这句话像魔咒一样,日夜在她脑海里回荡。
她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路书记那样正直、威严、如同山岳一样的男人,怎么会……?
金部长虽然离了婚,但平时看起来也是那么端庄得体……
可是,沈绣心那疯狂而笃定的神态,又不像是完全凭空捏造。
而且,路书记当时……并没有坚决地、立刻地否认。
她心烦意乱地打开一个内部工作群,恰好看到有人在转发关于审计组明日抵达青溪的小道消息,重点就是查铲苗补偿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