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锁他行动的阵法却依赖于他自身的血液,这帮“后人”,还真尽数是些酒囊饭袋。
祝西沉蹲下,才品出刃眼中的淡漠与似有若无的鄙夷。
他不敢擅动,恐破坏阵法,只能继续言语攻击:
“哑巴,你还有功夫嘲讽我?午夜一到,你就会与这阵眼一同消失!”
“到时候,通路断绝,我看你们岛上的后代还怎么找到出路。”
他提到岛上的后代。
刃闻言微感讶异,终于开口:
“谁与你们说过,想彻底抹去阵眼,必须再一次洞开与岛上连接的传送阵的。”
祝西沉哈哈一笑:“小子,肯跟我讲话了?先祖们流传到后世的资料虽因种种波折失传,可到底当年曾成功亲手将他们送入海中。”
“百年来,探测岛上生民气息的咒文一直没有反应,我还以为你们死绝了呢……”
“几十年啊,我一直在寻求关键的东西……现在我终于找到了!”
“就是你!还得多谢你阴差阳错之下,帮我们完成最后的布局,待传送阵正式开启,我会将你的身体卡在洞口处,为我们争取销毁的时间。”
刃不语,只叹大陆上三脚猫花里胡哨的小道具真多。
祝西沉皱眉:“你怎么又不说话了?求求我,看在你俊秀模样的份上,我说不定还能让你死得痛快些。”
他的双目中竟透出垂涎之色……略显疯癫的模样只让刃觉得无趣。
刃不再看他,怕脏到眼睛。
午夜已至,暗藏于穹顶巨大水晶灯中的八方琉璃纂花灯本体,周身黑气萦绕。
地面的一切情境如常。
刃事先安排在馆中附有咒文的藏品与灯中流出的黑气呼应。
丝缕肉眼不可见的黑气逐渐汇聚成浓烟,涌向刃手中的指骨。
凡人之躯与折戟岛的联系逐渐汇聚,这一次,他不再有法则之力的庇护,无数痛苦与撕心裂肺的记忆顷刻间明晰起来。
远比首次承受怨气还要痛苦得多。
刃却始终面无表情。
祝西沉亲眼见证这一幕。
黑气流经刃攥着指骨的那双手,他腕间经络突起,复染上血色的黑气又在祝西沉眼前汇聚成人形高的一团,逐渐化出一处洞口。
洞口边缘墨色与赤色交织,显出传送阵另一头的画面。
成了!
骨巢,老骨头忽然觉得缺失指骨之处奇痒无比,他意识到什么,再一回头。
只见凭空出现一方黑洞,不知去向的大人躺在阵法中。
“哎哟!”
他一拍头骨,几乎立刻想着翻过去救回大人。
刃只觉浑身蚀骨的疼,五感一时尽失。
祝西沉的视角下,地上男子的身体因承受不住这阵法,七窍流出血液,瞳孔放大,是将死之兆。
可惜阵法已成,留着他也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