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没闹。
意外的安静。
她靠在傅谨默怀里,双眸紧闭,泪水渐渐染湿了长睫毛。
傅谨默心如刀绞,察觉到南星身子的紧绷颤抖,他心脏也跟着一起难受,脚下步伐生风。
他虽然不知道,南星和他们三人聊了什么,但明显感知到,南星现在很脆弱很痛苦。
回到房间,傅谨默直接抱着南星去了浴室。
人刚放下。
南星似乎不想让傅谨默看到她的眼泪,迅速背过身去,走到花洒前,也不管是冷水热水,直接打开。
“哗哗哗哗——”
冷水喷薄而出,哗哗的流水声,遮盖住了南星收敛情绪的抽噎。
下一瞬,花洒被人关掉。
“听话,我知道你气我,但是……”傅谨默眉心紧蹙成结,视线落在南星受伤的手腕上,伤口感染发炎,溃烂红肿,心疼的他说不出话来,喉间哽咽。
南星闭上眼,深吸了口气,睫毛上悬挂的分不清是泪还是水珠,脸色苍白的吓人。
她想问傅谨默,疼吗?难受吗?痛苦吗?
但。
不够。
远远不够。
此时没精力向傅谨默摊牌。
她受的这点皮肉伤,不及傅谨默这三年来的千万分之一。
她要让傅谨默体会体会,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自残自虐,自己却束手无策的痛苦。
只有这样,他才会长记性。
只有这样,才不敢再虐待他自己。
几十秒后,南星睁开眼睛的瞬间,狠狠甩开了傅谨默的手。
她一句话也没说,转身走出浴室,上床,连沾满血污的湿衣服也没换,钻进被子里,将自己藏了起来。
傅谨默慌忙从浴室追了出来,却只能僵硬在床边,手足无措,不敢再上前,他深知南星性子烈,她不愿意上药,用强硬的手段只会让伤口恶化。
他知道自己错了,惹南星生气了。
可又不知道自己具体错在哪了。
除了他的病,除了南星不想要他了,傅谨默找不到其他生气的理由。
这样冷若冰霜,抗拒抵触他的南星,让傅谨默的深度自卑,患得患失的不安全感苏醒。
他眼眶深红似血,情绪理智逐渐失控了,一种随时都会失去南星的恐惧感,紧紧缠裹住了窒疼的心脏。
“……星儿,你别不理我,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
光线昏暗的卧室里,无人回应傅谨默的央求。
许久。
久到守在门外的雷鹰,察觉到不太对劲,忐忑地敲了两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