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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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说……”他的声音轻缓，带着文人特有的温润，“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她说这戒痕，是前世未尽的缘分。”

林烬抬起头，目光落在程添锦空荡荡的无名指上：“那为什么要戴戒指？”

程添锦的嘴角扬起一个无奈的弧度：“总有人问起，太聒噪了。”他顿了顿，突然与林烬十指相扣，两人的戒痕完美地重叠在一起，“但现在……”

林烬轻哼一声，却掩饰不住眼中的笑意。

程添锦凝视着两人交握的手，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我信前世今生。”他低头吻了吻林烬的指尖，“就像《牡丹亭》里写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林烬的眼眶瞬间红了。

他想起战火纷飞的岁月，想起程添锦倒在血泊中的身影，想起自己独自等待的八个春秋。而现在，这个人就在眼前，说着他们曾经最爱的诗句。

“这次……”林烬的声音哽咽，“不要再让我等那么久了。”

程添锦虽然不明白这句话的全部含义，但心脏却莫名地抽痛起来。他将林烬紧紧搂在怀里，像是要把人揉进骨血：“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林烬的手指轻轻描摹着程添锦无名指上的戒痕，声音轻缓：“你知道吗。。。我们之前真的成过亲。”

程添锦静静地听着，目光温柔地落在林烬脸上。

“你跟个呆子似的，”林烬忍不住笑，眼里却泛着水光，“把家里布置得跟古装剧一样，穿着大红婚袍等我，还非要我掀红盖头。。。”

他戳了戳程添锦的胸口，“明明是个留过洋的大学教授，怎么跟个老古董似的。”

程添锦低笑出声，眉眼间尽是纵容：“真的？”

“嗯。”

林烬点点头，“你还总爱掉书袋，动不动就《诗经》《牡丹亭》地往外蹦，跟现在一模一样。”

程添锦低头亲了亲他的嘴角，声音温润：“还有吗？”

“还有好多好多……”林烬的声音轻了下来，“你总说‘死生契阔，与子成说’，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程添锦将他搂得更紧：“那你以后慢慢说给我听。”

林烬突然哼了一声：“你还对我死缠烂打，怎么赶都赶不走。”——可话虽这么说，他却紧紧抱着程添锦不放，像是生怕他消失。

程添锦低笑，指尖轻轻蹭过他紧绷的后颈：“大抵是，认定了就舍不得走了。”

林烬拉起他的手，两人的戒痕在月光下重叠：“这两个痕迹……”他顿了顿，“是用烧红的铜丝烫的。”

程添锦呼吸一滞，指尖轻轻抚过林烬的伤痕：“疼不疼？”

林烬抬眼看他，眼里含着笑，却又带着几分委屈：“你说呢？”

程添锦沉默片刻，突然低头吻上那道伤痕，唇瓣温热地贴着他的皮肤：“那这次……”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心疼与珍重，“我们戴戒指，好不好？”

林烬的睫毛颤了颤，轻声道：“好……”

他指尖落在程添锦胸口，轻轻打了个圈，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试探：“不过——程教授，你才和我认识几天就要跟我戴戒指结婚？”他故意拖长语调，“原来你这么随便啊？”

程添锦的心猛地一紧，手指无意识地收拢：“你。。。。。。不愿意吗？”

不等林烬回答，他又垂下眼睫，声音低了几分：“是我唐突了。。。。。。”他苦笑着摇摇头，引了句《诗经》里的句子，“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你还这么年轻，我。。。。。。”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镜片后的眼睛微微垂着，竟透出几分委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