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我感觉到他靠近了。
宫宸宇毅离我只有半尺,他的手臂擦过我的肩膀。那一瞬间,缠在手腕上的红光松了一下,像是被什么干扰了。
我立刻明白——他在我身边,阵法的压制会减弱。
我没看他,只用眼角余光瞄着他的脸。然后,我用力眨了三下眼。
这是我们之前定的暗号:假昏迷。
他立刻闭眼,呼吸放缓,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意识。果然,红光暗了一瞬,束缚松了半息。我趁机咬破舌尖,把藏在舌下的薄荷干叶嚼碎。
那是我唯一没被发现的压制物。老法子,草木气息能扰乱神识场,虽然现在武功被封,但这东西是外物,不走经脉。
一股清凉猛地冲上脑门,神识一清。我立刻抓住这半秒的空隙,把意识沉下去,不是运气,不是催动心光,而是回忆——回忆那晚在牧场,第七道纹觉醒时的感觉。
不是战斗,不是杀意,是心软。
是小林说“谢谢你记得我”时,我心里那一热。
就在这个念头升起的刹那,体内某处轻轻一颤。
不是往生纹,也不是心光,而是一种更原始的本能——杀手在绝境中才会动用的东西:**藏息**。
我让心跳降到最低,呼吸几乎停住,整个人像死了一样垂着。红光再次收紧,可这一次,它没再增强。
他们以为我们已经被控住了。
我悄悄睁了一条缝。宫宸宇毅还闭着眼,但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是回应。
塔外,风重新吹了起来。那块黑晶石仍在震颤,频率和子时的信号一致。三小时一次,现在才过去四十分钟。
我们还有时间。
我用指甲在掌心划了一道,血渗出来,很慢。我把血抹在袖口内侧——这是利鹰刺的标记法,**血痕朝内,表示未脱险**。
然后我轻轻动了动脚踝。靴子里,短刃还在。虽然血引纹没反应,但它仍是铁的,是武器。
红光缠绕着我们,像蛇。塔内寂静无声,只有那块晶石还在微微震动。
我盯着它,一动不动。
宫宸宇毅的睫毛颤了一下。
我缓缓闭上眼,像睡着了。
风从塔顶的破洞灌进来,吹动一片枯叶,贴着地面滚到晶石旁,停住。
晶石震了一下,光闪了半秒。
我眼皮下的眼球,轻轻转了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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