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送来热水便退出门外。
护卫守在门口望风。
拔箭的任务留给了沉鱼。
萧玄满头满脸的汗水,趴在床上,眉头紧蹙,咬紧牙根。
沉鱼垂眸瞧着被血水浸湿的衣衫,粘在伤口上。
她握着铰刀的手有些发颤。
这双手只会杀人,不会救人。
可现在,她要依照傅怀玉所说的来救他,拔出这支本该射中自己的箭矢。
床边的小几上,摆着火烛,钳子,栝蒌根粉,还有干净的细布。。。。。。
感觉到身后的人迟迟下不去手,萧玄回头看她一眼,哑着嗓子,艰难道:“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女郎,你就动手吧。”
他说完,埋下头,再不吭一声。
沉鱼知道不能再拖下去,马车上已经折断箭杆,现在需抓紧时间处理剩下的。
她咬了咬牙,小心剥开粘住皮肉的布料,一点点剪开,随着她的动作,萧玄浑身都在战栗,显然是疼痛难忍。
待身上的衣衫全部剥离,沉鱼也出了一身的汗。
可她不敢放松,真正棘手的是取出埋在血肉里的箭头。
这种箭头通常都是带了倒刺,硬拔肯定是行不通的。
只能慢慢切开箭头周围的皮肤,再拿钳子取出箭头,倘若伤口太大,只怕还要缝合。。。。。。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
铰刀在火上烤了许久,沉鱼额头上的汗簌簌往下流,再看萧玄,浑身上下也湿透了,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她心里清楚,手上越是含糊,萧玄越是受罪,与其长痛,不如短痛,经过刚才仔细观察,基本已经能确定倒刺的位置,思及此处,也不再犹豫。
沉鱼稳了稳心神,不再看萧玄。
“傅怀玉,你忍一忍。”
话音落下的同时,刀刃切入伤口,干净利落。
“唔。。。。。。”萧玄低哼出声,全身肌肉绷得紧紧的,汗如雨下。
沉鱼额头上的汗混进涌出的血水里。
她丢下刀,拿起钳子置于火上烤,两眼却紧紧盯着箭头。
“傅怀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