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鱼拉下他的手,咬了咬牙,仍是道:“小郎君身体不好,听说和中北院闹鬼——”
哗的一声,慕容熙猛地坐起身,闷热的空气顷刻冷到极致。
他寒下来的脸,是赛过冰雪的冷。
“拐弯抹角这么久,就为了跟我说这个?”
沉鱼心上一颤,摇头:“不是,我不信鬼怪之说,我是想和你说,我自小长在府中,从未听过这样的说法,可是现在忽然生出这样的风言风语,难道不应该——”
“应该什么?”慕容熙睨她一眼,掀开帐幔,披了衣服下地,“应该将嚼舌之人尽数杀了才是。”
沉鱼捏紧衾被,急道:“你该知道温媪住在那个院子!”
“那又如何?”慕容熙站在原地头也不回,“今日,就不该让你出去!”
沉鱼呼吸一滞:“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所以不准外面的人进来,也不准我出去?”
慕容熙沉默一瞬,不看她,也不回答,走了。
屋中的烛火还在燃烧,沉鱼坐在七宝床上望着晃动碧玉垂帘,身心只剩寒凉。
这晚,慕容熙没有再回来。
也不只这晚。
琵琶声与歌声再次在魏姬的院中响起,就算是半夜,慕容熙也不再回乌园。
他的喜欢,来得快,去得也快。
沉鱼已经习惯了。
后院的桃花落尽,花田里的乌园花冒出零星的蓝紫色。
瞧见毛茸茸的一团,巴巴地望着她,沉鱼收剑入鞘,将剑搁在一边,抱起狸奴。
说来有趣,自打上次误闯乌园后,这小家伙每天都会在她练剑的时候出现,就像专程来看她似的。
狸奴喜欢吃什么?
沉鱼揉揉狸奴的脑袋,瞧着一旁提前准备好的果脯、糕点,随手抓起一样喂它,它凑近了闻一闻,却什么也不吃。
沉鱼有些无奈:“小东西,你到底爱吃什么?告诉我,我明天给你备着。”
狸奴温顺地趴在怀里,歪着头冲她喵喵地叫。
沉鱼愣了愣。
狸奴好像爱吃鱼,是不是?
沉鱼戳了戳狸奴的脑袋,有些好笑:“你莫不是听到她们喊我沉鱼,便以为我是鱼吧?”
狸奴像听懂了似的,喵地一声。
直到远处传来婢女找狸奴的声音,沉鱼才将狸奴抱起来往后院去。
赶在婢女到来前,将狸奴送到守卫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