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障后是一抹青色的人影。
“说吧。”
淡淡一句,只有两个字。
平安一咬牙,俯身跪下,带着伤口的额头触着地面,将先前所说的话,一字不落地说给慕容熙。
沉鱼只垂头站着,偶尔会微微掀起眼皮,暗暗观察步障后的人。
然而,即便是听到谢氏母女沉江之事,慕容熙亦没太大反应。
直到平安全部说完,慕容熙只让匡阳带她们出去。
从头到尾,慕容熙没看过她一眼,也没跟她说过一句话。
冷漠的近似于无情。
在他眼里,她已经全然只是一个女奴了。
沉鱼若有所失。
几乎要转身的同时,沉鱼涩然开了口:“郡公,奴婢有话想说。”
空落落的声音骤然响起,步帐后的影子微微一顿。
他们之间,不管人前还是人后,她从未以奴婢自称。
“说吧。”
淡淡两个字,同先前一样。
匡阳只得带着平安先走,平安却拉着沉鱼的手不放。
不怪平安害怕,慕容熙并未说要怎么处理此事。
沉鱼安抚两句,平安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雅舍里只剩两人。
这样的独处放在以前,沉鱼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她才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竟是这么远,关系也生疏得似从未亲近过。
“想说什么?”
大概见她迟迟不说话,步障后的人耐着性子问她,疲惫的声音竟也透出几许温柔。
沉鱼垂下眼,盯着脚上的草履,不断的提醒自己。
“奴婢,奴婢想问问郡公,奴婢的身世是什么。”
将要放下杯盏起身走出步障的人又坐了回去。
慕容熙眯起眼,捏着杯身的手指,指节分明。
“身世?你有什么身世?”
他沉冷的声音满是讥诮。
“哦,难不成你听了几句编出来的鬼话,便以为自己是那谢女之后?”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