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觉得你没有感情一样,”
宴尘远说,“不管我怎么说怎么做,你心底琢磨的都只有你的那些恨。”
“嗯,”
萧渡水说,“前边儿有个服务区,停车休息一下吧,吃点儿东西。”
“哦哦,好。”
秦秋生应了下来。
已经到了后半夜,天快亮了,服务区没什么人,小卖部老板娘撑着脸打瞌睡,不少司机都在车上睡着觉,隐隐能听见鼾声。
庄骁带着秦秋生进去泡了桶泡面,热腾腾的蒸汽飘到他们脸上,两个人并肩蹲在小卖部门口,看着远方靠着车沉默的两人。
“怎么突然就吵起来了啊,”
秦秋生咬着泡面叉子,有些不解地说着,“萧队也真是的,事到如今突然说这个……”
“你觉得,”
庄骁也咬着叉子,“老大说的‘方法’是什么?”
“嗯?”
秦秋生想了想,“啊,同归于尽之类的……?抱歉,这时候我只能想出这个了。”
“小渡水也是这样想的,只是,他想的可能比你想的更深一点,”
庄骁长叹了口气,把泡面放到地上,甩了甩被烫红的手,“他不想老大死,但是他表达的方式太扭曲了,没办法,小渡水从以前开始就是很扭曲的一个人。”
“……哦。”
秦秋生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看向车边,宴尘远和萧渡水还是在那儿靠着。
这会儿的风其实是最冷的,刚在山上道观那一战,两人的衣服都破损了不少,道士们给了件外套给他们,但萧渡水觉得不够保暖,风好像穿破了外套的外层,吹到皮肤里面,顺着血液流进他的心脏,冷得他浑身发颤。
宴尘远从小卖部里买了包烟,大口大口地抽着,吐出来的烟很快被风吹得不见踪影。
他们一直沉默到那边的秦秋生和庄骁开始喝泡面汤了,萧渡水才开口:“尘远。”
宴尘远夹着烟的手指狠狠颤了下,他看向萧渡水,但没开口。
“那时候我五岁。”
萧渡水说,“可能六岁,我不记得了,我和你一样,不太记得时间。”
“研究所的时候么?”
宴尘远把烟递到嘴边,用牙齿轻轻咬着滤嘴。
“嗯,”
萧渡水往车门上一靠,仰起头看着蒙蒙亮的天空,“那时候技术特别不完善,,植入胚胎的时候,如果身体接受不了,那他们就会直接死掉,如果身体接受了,却在接下来的实验中受不住试剂,也会死掉,但是……如果没有直接死掉,身体里的胚胎跑出来的话,就会成为‘残次品’,研究所里那些人,他们是普通人,没有灵力,没办法处理那些‘残次品’。”
宴尘远走到他身边,也靠在车门上,仰头看天,他们这会儿已经远离城市很久了,夜空的污染依旧严重,天空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