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谦道:“殿下与始利可汗比的是骑射。一千步之外的高台上挂一只红灯笼,纵马去取,谁先射下红灯笼握在手中便是胜者。”
这样的规则有趣,突厥人一向自傲于骑术,也不算大晋欺负了他们。
“原本殿下当先射下了灯笼,不过始利那家伙见落于人后,竟然直接动手。”
昭王殿下擅骑射不假,但并不代表殿下短于近战。
始利想要先发制人,昭王殿下更不会与他客气。
顾宁熙有意道:“我听说始利可汗伤势不轻,殿下没有留手?”
“何止没有留手!”场中景象历历在目,谢谦道,“我和甄兄昨日看着,都在怀疑始利是不是昭王殿下前世的仇敌。”
甄源也颔首,从未见过殿下如此不留余地。
陛下判了胜负时,始利可汗连站都站不稳当。
正好话说到此处,谢谦问出了顾宁熙心中所想:“可是那始利可汗曾经得罪过殿下?”
顾宁熙的目光也看来,她记得当年害得昭王殿下离京的突厥可汗另有其人。
陆憬语气淡淡:“不曾。”他道,“纯粹是见他不顺眼。”
谢谦以为然:“那始利阴险狡诈,确实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教训轻狂的突厥人,更不需要理由。
顾宁熙默默将昭王殿下的神色尽收于眼底,心底已然有了答案。
只是巧合罢了,他并没有预知那些景象。
她道:“反正是始利可汗咎由自取。”
在这一点上,顾宁熙与昭王很是默契。
问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顾宁熙此行目的顺利达成。等到了未时光景,她便与甄世子、武安侯一同告辞。
这一趟在昭王府的时辰,远比她想象得还要久。
等回到宣平侯府,顾宁熙正巧遇见母亲。另一驾马车在府门前候着,侍从搬来了脚凳。
“母亲要出门?”
孟夫人语气温和:“去街上采买些物件。”
无外乎是衣衫首饰,顾宁熙道:“那我陪母亲一同去?”
“不用,”孟夫人笑着道,“我很快便回。你难得休沐,在府中好生歇息吧。”
这样也好,顾宁熙答应着,孟夫人又道:“对了,可有什么想要的吃食,母亲一并给你带回来。”
顾宁熙想了想,央母亲给自己带一包梅花酥。
她不曾多心,目送母亲的车驾离去,方回了乐游院。
……
过了七月上旬,突厥使团满载财帛如期离京,京都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始利可汗仍留于使馆,还要再养上数日伤。
朝中弹劾昭王殿下的奏疏不多,几日下来也只有三两封,道昭王殿下行事恣意,有破坏两国邦交之嫌。
陛下不轻不重罚了昭王三个月的俸禄,令他闭门思过五日,堵住了悠悠之口。
事实上在民间,百姓都盛赞昭王殿下扬大晋国威,令突厥人颜面无存。
这些日子突厥使团在京骄横妄为,再加上中原百姓与突厥数十年的仇怨,昭王殿下此举正是顺应民心。
天气越来越凉爽,孟秋时节,顾宁熙的生辰也将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