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眸时已经恢复如常,“有的。地方派兵剿匪,事后都要向兵部上奏说明具体经过,伤亡如何,后续如何,抄录封存留档。”
他看出燕宜欲言又止,“你想看这份文书?”
燕宜眸光轻闪,没什么底气地点点头,“如果不会影响到你公务的话……能借给我看看吗?”
“无妨,明天我就去档案库抄录一份带回来。”
裴景翊语气轻快,不过十年前的一份旧文书而已。
他捏着燕宜的指尖,为她小心翼翼的模样有些无奈,又有点心疼,“夫人,下次你想要什么就直接跟我说,不用绕这么大圈子。”
燕宜眼睫颤动,小声解释,“别的东西倒还好,这毕竟是你的公务,我怕……”
未尽的话语被他尽数吞下,轻轻吻在她唇角。
“怕什么?难道夫人要给我吹枕头风,让我给别人穿小鞋,还是收受好处,卖官鬻爵?”
裴景翊贴着她的脸颊低笑,“幸好我只是个小小主事,不然恐怕难过美人关啊。”
燕宜没好气地在他腰间软肉轻轻拧了一下,“我才不是这种人。”
“嗯,夫人不是,我才是。”
裴景翊仿佛沉迷在她发丝间萦绕的淡雅香气,紧绷了一天的眉眼都舒展开来,静静享受这宁谧时刻。
“所以阿昙一定要看紧我,千万别让我犯错误。”
裴景翊闭着眼,嗓音淡漫,“若是有一天你不在我身边了,我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
裴景淮今天和几个朋友出城打猎去了。
自从养了围脖儿,他就郑重发誓,以后再不打狐狸了。
但要让他完全放弃这个爱好,裴景淮还有点手痒。
正好今天别人约他,他早上出门前跟沈令月报备了,说要打几只野鸡和兔子回来,给围脖儿开开荤。
到了傍晚,他收获满满地回到澹月轩,正要向她邀功,一进卧房就听见床帐里传来嘤嘤嘤的哭声。
裴景淮慌了神,大步进屋,一把撩开帐子,“谁欺负你了?”
沈令月抱着围脖儿,眼睛红红地看过来:“你再晚点儿回来就要见不到我们了。”
她一下一下摸着围脖儿的被毛,语气幽怨:“有人要抓了围脖儿去,拔了它的牙和爪子,还要把我关进大牢里呢。”
围脖儿也耷拉着尾巴,没精打采地趴在她怀里,有气无力地冲裴景淮小声哼唧,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裴景淮挽起袖子,“谁干的?你告诉我,我现在就上门拔他的牙!”
沈令月眨巴眨巴眼,“就是你的好兄弟吕冲……”
裴景淮:???
“……的大哥的儿子。”沈令月补上后半句。
信息量有点大,裴景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吕临的儿子?哎,他什么时候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