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她劝沈令月不要轻举妄动一样,燕宜很清楚她们必须嫁人,也只能嫁人。
假如一个二十五岁的姑娘没嫁人,大家会说她是没人要的老姑娘;
假如一个二十五岁的妇人死了丈夫,大家会说真可惜,年纪轻轻就守寡了。
世人对待已婚和未婚的态度就是如此双标。
她们无法改变,只能去习惯,去适应。
燕宜在心里安慰自己:能合理合法地脱离周家那个泥潭已经很好了。
无论裴景翊对她怎样冷漠都无所谓。
她嫁进来是为了和沈令月天天在一起。
昌宁侯府前院,宾客满座,觥筹交错,十分热闹。
裴景翊和裴景淮作为今天的两个新郎官,被一众亲友簇拥着挨桌敬酒,不知喝了多少杯。
裴景翊皮肤白,此时整张脸都泛起一层淡红,那双平日里淡漠自持,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桃花眼也染上了潋滟水光,看着便多了几分风流多情。
他喝了一杯酒,手腕一转示意杯底已空,刚要说话,眉头微蹙,身形不稳地摇晃了两下。
贴身小厮漱墨连忙上前搀扶,“公子,您今日已经喝太多了,小的扶您去那边坐下歇歇……”
话还没说完,裴景翊就被一双修长有力的大手推到一边。
“他不能喝,你们想敬酒的都冲我来!”
裴景淮手里拎着一个小酒坛子,仰起头吨吨吨喝了一大口,嘴角一抹,豪气冲天,“还有谁?”
“二公子海量啊!”
“来来,我敬你——”
办喜事就图个热闹,宾客们见裴景淮是个能喝的,纷纷起哄着上前灌酒。
一下子就把裴景翊晾在了一旁。
漱墨面露不忿。
二少爷怎么这样啊,今天明明是兄弟俩的喜宴,却显得他自个儿成了主角……
他替自家公子打抱不平,轻哼一声。
“他爱喝就让他喝去,公子,我去给您拿碗醒酒汤来。”
消息很快传到后院。
太夫人一听裴景淮自个儿跟客人喝的痛快,将兄长晾在一旁,顿时脸拉得老长,冲着儿媳阴阳怪气了一句。
“小二倒是好酒量,怪不得平时没少往那些酒楼里钻。孟氏,你是怎么教儿子的,连最基本的长幼尊卑都不分了吗?”
侯夫人孟婉茵连忙起身,“母亲,景淮绝无不敬兄长之意。他一定是,一定是怕大公子不胜酒力,误了今晚的良辰吉时,所以才替兄长挡酒……”
她本就不善言辞,几句话说的结结巴巴,急得脸色涨红,很是窘迫。
太夫人不依不饶:“你说小二是替哥哥挡酒?难道他今晚就不用洞房花烛了?”
孟婉茵支吾着说不出话,暗自埋怨儿子没心没肺。
那酒是什么好东西,非要喝,显着你了?
裴玉珍眸光微闪,劝住母亲,“娘,大喜的日子就别发火了,大嫂都是要当婆婆的人了,您也要给她在小辈面前留点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