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晚上回去睡觉都睡得更安稳了。
次日?,几人去了镇上,去书院的去书院,去东市的去东市。
少了甘蔗茅根水,有几个?老客也多问了几句,柳谷雨都应付了过去,还说最迟下个?月就要换个?大摊车,还要出两样新品,到时?候得请客人们多多赏脸。
这话一出,他们也忘了什么甘蔗茅根水,纷纷问新品是什么?吃的还是喝的?
柳谷雨卖着关子不肯说,只?言到了时?候就知道?了。
这倒把老客们的好奇心勾起来了,一个?个?都等着上新的那一天。
之?后几天都格外顺利,村正也把陈贵财一家改籍的事儿办妥了。
他们自然不愿意走,尤其是余春红,撒泼耍赖,什么法子都使过了,但他们毕竟人少,村正喊了几个?大力?的壮汉,拿棍棒把人撵走。
柳谷雨没去看。只?听说两个?孩子哭得很可怜。是了,他家还有个?小儿子,三岁多。
不说大人如何,两个?孩子到底无辜,但柳谷雨也不可能因为孩子可怜就放过陈贵财,只?能自己不去看了,没看到就当做不知道?。
时?间过得飞快,又下了两场雨,这天就一日?一日?放了晴,气温也涨了上来。村里人都脱下厚重的棉衣,换上春衫,崔兰芳给家里人做的新衣裳也终于到了穿出来的时?候。
这天,柳谷雨没有忙活食材的事,而是在?教陈三喜沤肥。
“嘶……谷雨,这、这能不能行啊?这味道?也太大了吧!”
肥料用的是自家茅厕的粪水、鸡圈的鸡粪堆出来的,依柳谷雨的意思,这肥用牛粪更好,可家里没有养牛,只?能退而求次了。还加了黄豆粉、熟石膏粉,用大棒一搅合,那味道?真是……十分霸道?!
崔兰芳捂着口鼻,好几次想呕都忍不住,最后还是将信将疑地看向柳谷雨。
柳谷雨哪有实践经验,他也紧紧捏着鼻子,试图靠近瞧一瞧,却被那味道?熏得两眼一花。
“娘,肯定能行的。”他虽然不确定,但还是如此说。
般般躲得最远,小姑娘今天换了新衣裳,鲜艳的柑黄色,像一团暖洋洋的太阳。她担心自己的漂亮衣裳被染上臭味,躲得远远的,但听到问话还是点头,也说道?:
“娘,我也信柳哥,肯定能行!”
最镇定的还数陈三喜,这小子的鼻子仿佛不是正常人的构造,好像闻不到味儿?他连堵都不堵,还离得最近,踩在?小板凳上,抱着一根大木棒搅合废缸里的“肥料”。
柳谷雨喊道?:“三喜,差不多可以了,下来吧!快快快,盖上,发酵个?几天就能用了。”
他手里拿着一块厚木板,把缸口盖住,过后又觉得不稳当,还搬了一块大石头压在?上面。
末了,柳谷雨才拍拍手,说道?:“成了,先放三天吧。三喜,这几天你先歇歇,等肥料发酵好再来。”
陈三喜点头。
秦般般这时?候才试探着挪近,蹭到柳谷雨身边,抱住他的胳膊小心朝大瓦缸的方?向看,还小声嘀咕道?:“这味道?……唔,今天吃饭都不香了。”
这味道?可不止他们能闻到,好些路过的村人都抻着脖子往里瞧。
还有人凑上来问:
“柳哥儿!你家干什么呢!这么臭!煮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