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登站起身来,脱掉了身上的浴袍,露出了白得跟浴袍一样的匀称身体。在他的脊柱底部有一块很小的蓝黄色文身。
“那是什么?”柏迪尔问道。
“是一只虎皮鹦鹉,它叫尤西,在我七岁的时候飞走了。我现在要去桑拿房了。”
“去吧。”
格兰登朝桑拿房的方向走去。他刚一关门,柏迪尔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电话是梅特·欧诺沙特打来的。
***
好几天以来,斯蒂尔顿本不想去理会自己的伤势,可是在经历了又一个被身体内部的疼痛折磨的夜晚之后:他还是决定去一趟佩拉贝肯诊所。这家诊所是专门为流浪汉服务的,里面的医护人员都是来自厄斯塔迪亚科尼地区的失业人员。
斯蒂尔顿在诊所接受了一系列的医疗检查,最终结果表明他的伤势并没有严重到需要住院治疗的地步,尤其幸运的是他的内脏没有受到任何损伤。一名年轻的医生为他包扎了多处伤口,当这名医生看到涂在伤口上的黄棕色糊状物时,感到非常惊讶。
“这些是什么?”
“疗伤树脂。”
“树脂?”
“没错。”
“是吗?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怎么了?”
“唔,你的伤口愈合得非常快。”
“真的吗?”
他原本是怎么认为的?莫非只有医生才了解药物?
“这种东西在哪里能买到呢?”
“没有卖的。”
医生在斯蒂尔顿的头上缠了一条干净的新绷带,接下来他拿着一张医生开的处方离开了诊所,但他不打算按处方去药店买药了。走到街上,一些画面又回到了他的脑海里。遍体鳞伤的男孩们在笼子里格斗,周围的观众却在欢呼喝彩,这样的画面着实令人感到很不舒服。他抛开这些烦恼,想到了明克。这一次,多亏了小个子“万能通”,他才能捡回一条命。要是他一直被丢在阿斯塔的地下岩窟里,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明克把他带回了家,帮他往伤口上抹了药膏,还为他盖上了毛毯。
希望他当时是搭便车回家的,斯蒂尔顿想道。
“他是搭你的车回家的吗?”
“你说谁?”
“明克啊。那天晚上是你载他回家的吗?”
在位于弗莱明大街的斯德哥尔摩城市救助中心,斯蒂尔顿接到了奥莉维亚的电话。他正在那里试穿新衣裤,从前的服装上全被沾染了血迹。
“不是。”她回答说。
“为什么呢?”
“你现在感觉如何啊?”
“他为什么没有搭你的车?”
“他想走回去。”
一派胡言,斯蒂尔顿心想,很可能是他们离开活动房屋之后就吵起来了。他了解明克的为人,而根据他对朗宁的些许了解,他知道错一定不在她。
“你打电话来是想干什么?”他问道,“我们之间的事情不是已经完全了结了吗?”
“你还记得吗,我在活动房屋里告诉过你,我在诺德科斯特岛遇见了一个男人,我先是在海滩上看到了他,后来他又出现在了我所住的小屋门口?”
“我记得。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