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不耐烦地用手指敲了敲桌面,示意我快点回答他。
“想不起来了啦,那种鬼……”
很久都想不起来。那个原来拥有的东西只是短短存在了十六年,我死后便再也没有人喊过。
包括我身边的每一个人。
他们消失得太快,快得我没办法记住任何人的名字。
但他们都说,鬼魂的记忆是永恒的。
也想不起是谁说过,有些事情,记得就记得,忘记就忘记。
“弱小的草食动物。”等到云雀写完字后,他丢下这句话,像是没有丝毫兴趣地走了。
唉——
我长叹着气,趴在他写字的小方桌上,百无聊赖地盯着拉门外的风景发呆。
几近黄昏的时间,我的视线穿过庭院里高挺的苍郁树木,落在被枝叶切割着的昏黄天空上。灿烂耀眼的落日余晖穿过稀薄的云层,透过我翠绿色的瞳孔,肆无忌惮地洒了一地。
日本人说,这个时候是“逢魔时刻”。所有的邪魅和幽魂都会在这时出现在天空。
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
大概像我这样逗留在现世的幽魂,只有我一个。
我收回视线,懒懒地在桌上趴着,目光在云雀刚才写字的纸上晃荡。
苍劲有力的大字——
唯我独尊。
啧,这二货。
我翻个白眼,换个角度趴着,忽然注意到一旁突兀的两个身材细小的字体。
——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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咩哈哈哈……哪个混蛋说云雀是二货来着。
我拎着云雀前几天失踪回来换下的脏兮兮的校服,在浴室里尽忠尽职地手洗起来。咦?你问我为什么要手洗?
咩哈哈,给我取了名字的云雀大好人当然要好生伺候着!
“你是我的小呀小云雀,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嘴里一边哼着歌,我把云雀的校服外套从桶里拎起来,伸手摸到里面一块硬梆梆的东西。
我把它从口袋里摸出来,看清楚那东西的瞬间——
只感觉到我那不存在的骨头嘎嘣嘎嘣地碎裂。
“云雀恭弥!!”我连滚带爬地从浴室里跑出来,声线颤抖地喊着他的名字。
坐在沙发上看书的云雀被我这么一吼,不悦地抬眼看过来。
“我……我我我我跟你有仇么么么?”我怒指着他,半天说不出完整的话。
“你想被咬杀么?”对方看着我莫名其妙的反应也是怒火中烧。
“嗷嗷嗷!你说你做了什么?!”我不顾形象地扑在他面前,双手颤抖着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他眼前。
“啧。”他下意识地想要抽我,看到那根拐子穿过我的身子后不悦地皱眉,许久才把注意力放在我手中的东西上,然后才像想起什么一样拿起它,“去后山的时候捡的,你有意见?”
“不,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