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宴搅紧裤腿,从脊骨扩散出强烈的寒意。
天顶盘亘的枝状钻石灯,像嵌着碎冰的蛛网。竟不敌霍景盛高大身躯带来的气场冷沉。
霍景盛天生一副冰块脸,眼睛颜色幽深。总让乔宴难以读懂。
此时也一样。
刚在楼下发了脾气,现在面无表情说的这句话,是该理解为审问吗?
乔宴鼻头冒汗,呼吸都发慌发急。
他害怕地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想到家里来客人时,他多看客人一眼,过后乔怀庆就会揪着他的耳朵,让他收收肮脏的心思,不要犯贱发浪。
但是今天,一个陌生的男人,当着他孩子的父亲,跟他纠扯不清…
在霍景盛的注视下,乔宴只觉百口莫辩,他紧张到语无伦次:“我…我不认识他。”
乔宴压抑而微弱地哽了一声,轻喘道:“…我不脏,我干净。”
“孩子…不是别…别人的…是,是…”
乔宴喉头干涩,眼睛发烫。
像是掉泪了。
而后他感到眼角被大手很轻地擦拭,他被很紧地带进霍景盛木质香味凛冽的怀里。
乔宴茫然仰起脸,透过潮湿的视线,看见霍景盛对他露出很具安抚的笑。
他说:“我知道。”
“不怕。”
“是我吓到你了吗?”
乔宴紧抿的薄唇颤抖了一下,泄出很小心的抽泣。
霍景盛拍着他:“霍承颖对你来说很危险。”
“我只是向你确定一下。”
“你认不认识,都不影响我保护你。”
乔宴在霍景盛怀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又克制不住地哽咽了好几下。
霍景盛轻轻揉着他的后脑:“乔宴是世界上最干净的孩子。”
乔宴一掉眼泪,就口渴,脑子不清醒。
迷迷糊糊地听着霍景盛又说了他许多好话。
乔宴终于感到了安全。
他放松下来的时候,福至心灵地想起了一件事情,声音闷闷地:“我不认识霍承颖。”
“我只认识乔锦途。”
“乔锦途问我要过照片。”
“那时候我没有钱。”
“他给我打一次视频,会给我五十块。”
“最近的一次我为了报复他要了五万,他给我了…这次之后,我就没有给他发过,也没再要过他的钱了。”
乔宴说着声音又发颤。
霍景盛动作很轻地擦去他眼角湿痕:“乔宴。”
“那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