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当天夜里的压岁钱事件,重心没给重阳准备压岁钱,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因为重阳根本没回京,就算准备了也到不了本人手里,可偏偏江冲还记着宏哥儿算计韩博的事,由此借机发难,借题发挥。
江冲不在乎重阳在侯府的地位,侯爷的儿子也好,和重明重心一辈的小厮也罢,他根本不在乎。
但他不能容忍别人不把他这个一家之主说的话放在心里,公然挑战他身为一家之主的权威。
他说谁是他儿子,哪怕是路边捡来的乞儿也能是侯府族谱上的公子;同样他说谁不是他儿子,哪怕是将来圣旨册封的世子爷也能转瞬之间跌入尘埃。
两重怒火堆叠在一块,让他有了动一动莫离的念头。
动一动他的大管事,一来算是惩治了重心的错处,二来给府里众人敲个警钟,三来改改侯府权力格局,有利于将来儿子们长成之后选出最优秀的继承人。
“你来。”韩博撂下棋子,让江冲坐到自己身边来,用手指一点一点抚平他紧蹙的眉头,“别皱眉,老得快。”
江冲微微一笑,握住韩博的手捧在掌心暖着,“还有一事,你得帮我。”
韩博的视线落在俩人交握的手上,“你说。”
江冲道:“最晚三月中旬我妹行笄礼,届时族中来人,名为道贺,实则催我给‘儿子们’上族谱。”
“所以?”
“所以,你记得当着我儿子们的面提醒我,我这个做爹的该给他们取名了。”
按照当世风俗,男子出生时取的是乳名,进学或者十岁左右才会正式取名,十五取字。
江冲也是顶着“江皓月”这个名字,直到七岁才有了大名。
取名,就意味着被宗族所认可,意味着人生的开端。
韩博一听就知道他在打着什么主意,摇头笑道:“摊上你这么个侯爷,族老们也怪倒霉的。”
江冲挑眉,“我不好吗?”
韩博想了想,终究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无比真挚道:“我是说,侯爷未雨绸缪,相信族老们会很欣慰的。”
才怪!
江冲就是明知族老们准备在笄礼之后促成此事,才会让韩博率先提出,这样一来,既能变被动为主动,又让族里欠下韩博一个大人情。
不过族老们也不是傻子,未必就猜不出他二人合谋布局,但即便是猜出了又能如何,这个人情想不欠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