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唱歌吗?”他突然问道。
“唱歌?”我愣了下,“儿歌倒是会。”
“比如?”
“世上只有妈妈好。”
没错,从小到大我就只会唱这首歌,每一次我瞎哼哼母亲就会哭,问她为什么哭,她就会说:“唱得太难听。”难听到可以潸然泪下,那大概唱歌是真的不行了。
“需要我唱一遍给你听吗?”我壮着胆子想五音不全。
“不用了。”他爽快地拒绝。
“噢。”老实说我还颇失望,以为有机会表现,没想到被人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想演戏吗?”
“啥?”
我看他一眼知道他不会再说第二遍,只得脑袋上按个后退键开始搜索,“演戏?”
他惜字如金的点头,可我真的不知道演戏是指的什么,“说谎算吗?”
我不会演戏,我只会说谎。
“那就够了。”他站起身从我身边越过,飘入耳中的语调清冷至极,“跟我走。”
“哎?”这人怎么说走就走,我追在后面喊他:“等等我。”
他的步子跨得特别大,我必须得小跑步才能赶上他,恨不得就一把揪住面前熨得笔挺的西服,但后果可想而知,惹谁都不能惹黑面,实在是赔不起啊。
突然前方停下步子我一时刹车不住整个人撞了上去,“哎哟!”我揉着脆弱的鼻子瞪着面前的罪魁祸首,这个人到底是什么做的,身体硬得跟个钢铁侠一样。
“别没事路走到一半就给停下来。”我的语气简直像极了政治老师,“你知不知道我的鼻子很痛啊!你知不知道……喂!你干嘛关门!”我重重地拍打着门,莫名其妙地就被推进了房间。
“换衣服。”门外传来他的声音,还是这么令人不爽,“给你五分钟。”
我就差临门一脚了,不过在关键时刻还是紧急刹车,对着紧闭着的门大喊:“你知不知道你这人就是没礼貌!臭大叔!”
我气愤地打开衣柜,立刻倒抽了一口气,再去打开连着的四个衣柜,春夏秋冬每个季节的衣服全部分配均匀,连比基尼都是一抽屉的各种款式,而且所有衣物都是照着我的尺寸。
“天呐,太奢侈了……”迫于时间限制,来不及细看随手拿了件胭脂色的小洋装换上,套了双白色的羊皮小高跟,飞也似的跑去开门。
可是门外他不在,我就知道这臭大叔只是威胁人的,他哪会愿意等我五分钟,冲下楼的时候正好碰见阿莲端着花瓶上来,她看见我怔忪了一下,险些将花瓶给摔了。
我笑眯眯地故意放慢脚步,轻轻瞥她一眼,用着只有她听得见的语调说:“阿莲,谢谢你给我量了尺寸,他说很好看呢,刚刚好。”
阿莲一个不稳花瓶就摔在了地上,我惊呼:“哎呀,阿莲,你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捡碎片的时候可得当心点,别扎手指上了噢。”
有别的女佣闻声过来想要帮忙一起收拾,我特意叮嘱:“回来之前我想看到后花园种了一大片的樱花。”
大家又纷纷转身奔去后花园,我从阿莲蹲着的身子前走过,弯腰拍了拍她的头,“你知道,这季节怎么会有樱花呢。”
她的瞳孔渗满了恨意,如果可以她其实很想拿手中的碎片割了我的喉吧,我愈发笑得欢快起来。当一个人恨你的时候,恨不得你去死的时候,唯有笑才可以更加令她憎恨你,令她发疯令她理智全失。
走去大门口,吴管家正等在那,他看到我时显得很惊喜,“小岚穿裙子真是好看。”
其实我很想说我穿什么都好看,但还是谦虚地微笑,吴管家递给我一顶白色的草帽,上面扎着漂亮的胭脂色蝴蝶结,感觉像是要去出行度假一般。
初夏的六月,微风轻拂,裙摆飘飘,我对面前慈祥的老人嫣然一笑,“谢谢你,吴管家。”
他送我上车,“一路小心。”
我心里一热,第一次觉得自己被当做一回事,原本我应该和这个老人并无交集的。所以说这个世界真的很奇妙,昨天还是丧母的流浪少女今日已成为这家的大小姐,而通向未来的路我只能靠着坐在身边的人给出的指引走。
转过脸看向他,却不慎跌入那双冰凉的琥珀色眸子里,我不自在地垂下头,实在是无法习惯被紧紧盯着看,就在我快支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