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西尔摇头:“队长说你还没有选择是退役,还是保留军籍。”
比奇拉骤松一口气,接着又紧张起来,防备地盯着对方。
“决定不了吗?”阿西尔问。
比奇拉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对方说。
“其实我更希望你退役。”
比奇拉沉默了几秒,突然不满地推开对方。
“多管闲事!谁要听你的?”他没好气道,“我的事情我自己决定。别挡着路,我要洗澡。”
“很危险。”阿西尔说。
“什么?”比奇拉一愣,“哪危险了?洗澡吗?什么时候洗澡这么高危了!?”
比奇拉觉得对方简直不可理喻,径直绕过对方,走进了浴室。
“你不退役的话,会很危险。”阿西尔跟了进去。
比奇拉“啊”了好大一声:“我又不离开寇司,怎么可能危险?”
阿西尔沉默下来,随后是明显的叹息。
就在比奇拉觉得阿西尔简直莫名其妙的时候,准备拨开他直接进浴室的时候,对方却用力抓住了他的胳膊。
“当初我想让你到队里来,是不想看你被外部条件限制发挥自己的才能。”阿西尔说,“现在队伍已经太过显眼,树敌也比想象得多。与队里有关的事情变得越来越危险了,我不希望你被牵连。”
比奇拉既疑惑又惊讶地看着对方,甚至怀疑对方只是编个理由来劝说自己。
然而并不是。
“你说的那些话,其实并没有说错。”阿西尔盯着对方的眼神与他握住对方胳膊的力道同样沉重。
“什么?”就连比奇拉都已经忘记自己说过什么。
阿西尔突然沉默下来。但他的站姿依旧端正得堪称范本,一动不动地盯着比奇拉的眼神却显得麻木。
就像那天晚上闯入对方卧室,看见对方坐在床沿一动不动地盯着新闻。
麻木之后盘踞的无声忏悔,足以让人心口陡然发沉。
“我对自己的能力太过,以至于演变成了自负。”阿西尔说,“之前遭遇的所有危险都是我自负造成的恶果,以后可能也是一样。但我希望,至少希望你不会再遭遇危险。”
他说到这里暂时安静下来,而后像下定决心般松开了抓着比奇拉胳膊的手的同时放弃了什么。
比奇拉突然明白对方在说什么,因为他看到同样的难过和悔恨,但是依旧麻木。
而可能早已经着迷,只是无法剔除畏惧,免得暴露自己的本性。
偶尔他会贪婪地盯着,如同任何窥见食物的动物。
只是人类理智尚存,会吞咽下自己的本能,留下克制。
原来不是等待步骤,是克制。
这是他第一次从自己思维里清醒的捕捉到这个词。
不是疯狂,不是歇斯底里,不是随心所欲,而是小心翼翼的克制。
奇怪的分水岭抨击着此前的比奇拉。
他之前为什么忽然吻了阿西尔的答案,并不是站的距离了对方太近,太了解,或太不了解。
幼年时的初恋如同一个充满误会的玩笑,一笑置之即可。
少年时代结下的仇怨,早已经不知道如何分辨对错。
不知不觉间,至今为止享受对方单方面的示好与亲近,还是其他什么?
情欲在道德之内就是错误,情感则沦为无关紧要的陪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