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军人特有的生物钟依旧帮阿西尔准时醒来。
他盯着比奇拉那张近在咫尺的睡脸,深度怀疑昨天晚上没有直接把睡着对方揪起来痛揍一顿的自己肯定是被笨蛋传染了。
他粗鲁地掀开对方横在自己腰上的胳膊,审视着没醒的对方。
依旧裸睡,至于是否裸奔,还要等人醒来才能判断。
遍布在比奇拉身体外侧的星点皮肤颜色略浅,看起来像是在野外只穿隔离服搭乘多轮机车的时候,细小伤口愈合后留下的痕迹。
他的手指抚过对方手臂与腰侧颜色略浅的皮肤,也可能是轻点。
大约是留下了难以忽视地痒意,呼呼大睡的比奇拉眼睛都没睁开就毫不留情地挥出一记巴掌,狠狠打在阿西尔手背上,留下一道红痕与回荡地清脆响声。
阿西尔收回手,眉毛虽然只是向上挑起了一点,眼神却已经微妙至极。
他长腿突兀一伸,毫不留情地把比奇拉踹下了床。
这次轮到比奇拉制造出沉重的响声与无意识地哀鸣了。
比奇拉揉着摔痛的肩膀,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睡眼惺忪地环视周围,直到辨认出房间和阿西尔的轮廓,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被踹下来,而以为是不小心掉下来的,下意识爬回床上,再度按照“步骤”,先抱住阿西尔,而后仰躺下来,再度闭眼睡觉。
当然,这次他没能抱到阿西尔的腰,只抱住了对方撑在床单上的小臂。因为他试图抱对方腰的时候,手背挨了对方一巴掌。还没有睡醒的他显然丧失了流畅的骂人能力,只能委屈地自行退而求其次。
阿西尔心情复杂地俯视着比奇拉的睡脸长达一分钟,才用一团床单从对方掌心赢回了自己手腕的自由。
身旁的“压力源”让他无比烦躁。
举动稍微亲密一些就会被排斥,推开他又会主动粘上来。
真是不知道该拿这个笨蛋如何是好。
阿西尔心下叹息,无声地跳下床。
离开卧室前,他报复似的掐了一把比奇拉的腰,立刻撤离“犯罪现场”。
余光瞄见对方“嗷”的一下弹坐而起,四下寻找“凶手”的模样,阿西尔心下烦躁顿时消失大半。
今天俱乐部里有不少人应该能保住了他们的骨头了。
阿西尔回到宿舍时,距离早晨离开时已经过去四个多小时,压力虽然没根除,却少了一大半。
他依旧是一身黑色的运动套装,身上既没有伤,脸上也没有淤青,更没有溅到别人的血。只有些微汗湿,仿佛只是出门晨跑。
一楼厨房的明显响动瞬间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谨慎地紧贴墙壁,悄无声息地靠近除了喝水之外几乎不会踏入的地方。
等看清制造出响动的“罪魁祸首”后,顿感如此警惕的自己有些好笑。
“比奇拉?你?烹饪?”阿西尔错愕,“这种意外居然能在我宿舍里出现两次。”
他熟悉的人在做自己和对方都完全不熟悉的事。不过至少没再裸奔,已经算得上质的飞跃。
“你已经遗忘上次‘烹饪挑战’结果了吗?”
漆黑的“碳化悲剧”瞬间浮现在阿西尔脑海,要不是他向来表情很少,都怀疑自己的脸孔可能会扭曲。
“我没忘。”比奇拉理直气壮瞪了阿西尔一眼,“但是,人要勇于尝试,勇敢挑战!所以,我要再次挑战!有什么问题吗?”
看到对方摇头,他才满意地扭头继续忙碌,或者说是“战斗”。
“你真的打算挑战烹饪?”阿西尔问,“你没考虑过如果失败的话,厨房有可能会被炸平的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