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这里不好找,我们的住处,更不好找。”
真的不好找。
6戎领我试嫁衣时,只要一直往里走就行。而这一回,安德烈带我拐了无数个弯。
弯绕过后,我总算踏进陈旧的矮屋,小小的院落也十分冷清。
江落星住在这里,实在令人费解。
安德烈不知我心中想法,领我进去。
屋子太小,客厅里没有其他的摆设,画架画笔占了绝大部分空间。她在作画。
“安德烈,她来了啊。”江落星偏头,露齿浅笑。
她脸庞处的碎,在温暖的晨光下,显得分外乖顺。
而她眼如弯月,给我如沐春风的感觉。她并不是一眼惊艳的美女,或许是要第三眼、第四眼才会让人惊觉迷人的美人。
面前的女子,和我想象的江落星,是重叠的。
我不该是追星的人,头回真正见到喜欢许久的画家,我心里竟稍起涟漪。
安德烈点头,“落星,要我出去吗?”
她搁下画笔,撩起碎挽到耳后,“安德烈,你去泡个茶,来者是客。”
“好的,落星。”
安德烈应声,推开破旧不堪的木门。
江落星起身,走向我,笑容依旧,“这里没有坐的地方,去院子里吧。上午的阳光,还没有那么讨厌。”
我恍然回神,“好的。”
江落星身上,似乎有一股子魔力。
她走在前头,我紧紧跟上。
是老旧的折叠小圆桌,上面的塑料花纹很是古旧。
待到我和她面对面坐着,我才想起我是要来赔偿的。
低头,我从包里拿出饰盒,打开,一股脑全都倒在桌子上。
“那个,我现在没有这么多的现金,这里的东西,你可以随意挑一样。”
璀璨的珠宝,阳光为它们镀了层金光,愈耀眼。
江落星的眼里,却毫无波澜。
“我叫江落星。”她竟主动自我介绍。
“我知道。”我也坦然,“我很喜欢你的画,郑中庭撞上你车那天,我正好从你的画展回来。”
她轻笑道,“很荣幸。”
我实话实说,“我能见到你,也觉得很荣幸。”
微风起,她的头微动,神色也缥缈起来。
正当我要开口询问时,安德烈送茶上来。在我和江落星跟前各放一杯茶,他又在圆桌中央放了盘糕点。办完事,他微微朝江落星鞠躬,就回到屋中。
直到老旧的木门在关合时出“嘎吱”声,她才如梦初醒般。
她从我手中拿过饰盒,将零落的珠宝一样一样放回去。
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声音里,她再次开口,“林蔓,我知道我很唐突。但这件事,我只能找你了。郑中庭的确鲁莽,完全是过错方。如果你真的喜欢我的画了解我的为人,就该知道我不会在意这点赔偿金。我知道你最近很困难,没想到你会拿出家私来抵。林蔓,这些东西,你该自己留着,它们是你上战场的武器。”
江落星说话轻慢,像是一股春泉,温温地淌过我的耳边。
但她话里的内容,很奇怪,什么叫做她唐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