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景,跟当初6修文请我如出一辙。
不用想,肯定是6谦君。现在6家的掌舵者,或许还是我的父亲。
小医院的鉴定报告都出来,6谦君那份,肯定也有了。
我点点头,“带路吧。”
黑衣人一前一后,走在前面的躬身给我开门,我上车。并不意外,旁边端坐的,正是6谦君。恍惚间,我不过几天没见他,他却全然变了。
之前他是读书人,喜欢青衫布褂,书卷气极浓。
此刻,他西装革履,头油光亮,眼睛变了款式,整个气质都变了:他竟像是与生俱来的商人。
想到上回他在包厢说我天真,莫非他为了得到6家,演戏很久了?
6修文临死前强迫6谦君继承家业的画面历历在目,在看看全然不同的6谦君,我不掩讥诮。
车子缓缓开动,6谦君递给我一份报告。前后都有隔板,我和6谦君处在封闭的空间。周医生那份报告打头阵,我已经不紧张了。
这份结果依然是我和6谦君是父女。
收好报告,我递还6谦君,“我也有结果,我们是,然后我烧了那张纸。”
“林蔓,离开6戎。”6谦君沉声道,“你们两个的关系,于世难容!”
他从没有给过我属于父亲的关爱,一旦得知那层血缘关系,他便拿出父亲的架子威逼我。
我心存妄念,“我和6萧萧也做过鉴定,我和她没有关系!6谦君,会不会弄错了?我的医生弄错了,你的医生也弄错了?我和6萧萧的才是对的?”
“萧萧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你和她自然不会是姐妹。”6谦君说道。
我笑出声,“你在开什么玩笑?”
6萧萧是6谦君、6修文的掌上明珠,怎么可能不是6家的血脉?
6谦君对我耐心不错,细说了6萧萧的事。当年6谦君娶的妻子身体不好,难以生育。但在6家,没有子嗣,会被排挤。于是,两个人瞒天过海,从假孕到抱来6萧萧。
那都是秘密。
直到,他告诉我。
事后,他又警告我,“萧萧娇生惯养惯了,这些都不是她该知道的事。你太爷爷的遗愿你也听到了,我不能认你。不管怎么说,你是剪梦的女儿。不管你做出多么可耻的事,你都是我和剪梦的女儿,我会照顾你的。林蔓,前提是,离开6戎,结束你们这段畸形的关系。”
我沉默许久,终于大笑出声。
6谦君可能觉得我荒唐,皱眉看向我。
“6谦君,我身上淌着你的血那又怎么样?你不认我吧,我也不想认你!你没有资格指责我!放我下车,我做什么,你管不到!”
他气极,修饰得完美的假面出现裂缝,“林蔓,你说什么!你一意孤行留在6戎身边,他什么都会失去!”
我看向他,冷冷说道,“别说得我离开他,你就会把整个6家让给6戎一样。就算我离开,你怎么会容许6戎这样强劲的敌手存在呢?6谦君,你的事,我不在意。我也请你别管我的事,我们的牵连,就当它不存在!”
“怎么可能不存在?”他音调报告,“林蔓,你在乱-伦!”
“放我下去!”我争锋相对。
僵持不下,剑拔弩张。
最终,6谦君放我下车,不厌其烦地警告我。
我沉默不语,一路往前,绝不回头。
6谦君说的畸形,我怎么不懂?我早就心生动摇,我讨厌的,不过是6谦君高高在上的态度。他根本不是我的父亲!他嫌恶我会扰乱他的名声,他强制想要左右我的人生……他根本不是我的人生!
应景般,夏日雷雨说来就来。
我走在街头,周遭行人跑来跑去,溅了我一身污泥。
雨打在身上,缓慢地吸收身上的热量,是凉的、冷的。皮肤上的冷,慢慢扩散至血液,直逼心脏。
我不躲雨,不避人,在雨中缓慢地走着。
走到偌大的树荫下,没有细密的雨丝,有啪嗒啪嗒滚落的大水珠。我顾不上,掏出手机,终究打给6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