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
有些人死在志高!
贺疆心不死,尤其是如今东骏皇室岌岌可危,他这正统的先皇之子的皇家身份,焉能不动心?
早早就动心,故而才与大将军合谋。
可惜,万事不顺。
大将军因为妻子宏安郡主守制,被朝廷与皇家宗室含糊不清的态度,既去不得溧阳,留在京城也不心安。
自顾不暇,几乎难管贺疆之事。
贺疆恼火,东骏使团到大隆两三个月了,如今还不得进京城,就这趋势,他也嗅到了不寻常。
圣上,是依仗大将军的。
贺疆笃定,但如今局势,明晃晃的好似不是这么回事。
他着急心慌,多年压抑,几乎快要克制不住时,金拂云打上门来了。
宋幼安,在西苑里躺着,他犹如一具尸首,除了会喘气。
贺疆守在旁侧,连连落泪。
“安郎,是我对不住你。”
宋幼安满脸白色绷带,整张脸红肿,还散发出血腥味和草药味儿,捂在纱布里,甚是难闻。
但宋幼安像具尸首。
他沉默许久,在贺疆以为他快要死去时,哑着嗓子,毫无情绪的说道,“请郡王高抬贵手,给我一个自由身吧。”
“安郎!”
贺疆听来,低头哽咽,“并非我不给,想了好些法子,教坊司不放人,说这几年圣上不曾大赦天下,你家又是重罪——”
“我要死了,求郡王给我个自由身吧。”
死?
贺疆一把扑过来,“安郎,你不会死的,你放心就是,哪怕这张脸再不能见人,我也爱你的,我心里只有你啊,我的安郎。”
说到后头,贺疆痛不欲生。
他万万不曾想到,竟然发生这样的事儿。
“安郎,你原谅我。”
宋幼安心如死灰,双目无神,“拿命来原谅郡王,可是?”
他知晓金拂云心狠手辣,自己也与她结下生杀之仇,这郡王府自从金拂云进来,他都避得远远的。
可惜——
贺疆执意做了这样的事儿。
把他灌醉,带到郡王府,一起睡在这床榻上。
人生,陡然就变得面目可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