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派人秘密核查了“琉璃岛”的背景,发现这个海外岛群与沈逸之前提到的“溟渊”地域接近,航线上多有重叠。而那蔷薇花露,虽然名义上是贡品,但其输送渠道,似乎也与三江漕帮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
更重要的是,通过连夜对慈宁宫外围的监控和对往来人员的排查,他发现有一个负责给慈宁宫送新鲜瓜果的小太监,行迹有些可疑。此人每隔三两日,会在深夜子时前后,借口检查明日食材,独自在御花园靠近宫墙的一处偏僻角落徘徊片刻。
陆寒江决定亲自夜探。
是夜,月黑风高。陆寒江如同一道影子,悄无声息地潜藏在御花园的假山之后。果然,子时刚过,那个小太监鬼鬼祟祟地出现了。他左右张望一番,然后迅速从怀里掏出一个小东西,塞进了假山底部一个极其隐蔽的石缝里,随即匆匆离去。
陆寒江没有立刻去取,而是耐心等待。约莫一炷香后,另一道黑影如同狸猫般滑入御花园,精准地从石缝中取走了那样东西,旋即消失在夜色中。
是那个在宫里传递糖葫芦的小宫女!
陆寒江没有打草惊蛇,他等两人都离开后,才上前检查那个石缝。里面空空如也,但他敏锐地嗅到一丝残留的、熟悉的甜腻气息——是冰糖的味道!
消息传递的链条清晰了:小太监放入情报->小宫女取走->很可能通过糖葫芦等方式传递给宫外的同伙,或者宫内的其他接应人!
而这一切的终点,似乎都隐隐指向慈宁宫!
第二天,林微熹再次来到慈宁宫“上班”。或许是连日精神紧张,又或许是昨晚没睡好,她看着桌上那盘严格按照“众星拱月”摆放的、精致得如同艺术品的点心,突然觉得有点反胃。
【天天看,天天吃,再好看也腻了啊……】她心里哀叹,目光无意识地落在中央那块“月亮”——奶黄流心月饼上。看着那圆润的造型,流心的质感……
她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极其不敬的念头:【这月饼……好像那个……那个……**猫眼石**?不对,更像……**打湿了的**海魂砂**颗粒**揉成的团子?!】
这个念头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她猛地回想起在妙手坊闻到的那股海腥味,以及太后花露中那丝若有若无的异样!
难道……这点心摆盘,不仅仅是暗喻星图,其本身……也藏着玄机?那核心的“月亮”点心,是否象征着锚点的核心?或者……暗示着某种与“海魂砂”相关的物品?
她被自己的猜测惊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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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慈宁宫出来,林微熹几乎是跑着回到值房,把自己这个“大逆不道”的猜测告诉了陆寒江。
“……所以,我觉得,那‘月亮’点心,可能不只是象征!它可能在暗示,锚点的核心,或者激活的关键物品,就藏在慈宁宫内!而且可能和海外来的、类似‘海魂砂’的东西有关!比如……那瓶蔷薇花露!”林微熹气喘吁吁地说完。
陆寒江听完,沉默了良久。林微熹的猜测虽然大胆,却并非空穴来风,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确实指向这个可能。
“若真如此,”陆寒江缓缓开口,眼神锐利,“他们的目标,恐怕不是在慈宁宫激活锚点,而是以慈宁宫为‘月亮’(核心),引动整个紫微垣星域对应的皇宫龙脉气运!这比单独破坏一个铸币厂,要可怕得多!”
他立刻下令,加派人手,对慈宁宫进行更严密的、不惊动太后的外围监控,同时重点调查那个送水果的小太监和传递消息的小宫女的社会关系。
当晚,皇城司的审讯专家对那名小太监进行了“突审”(以其偷盗宫外物品为由)。在强大的心理攻势下,小太监很快崩溃,交代出他受人指使,长期利用那个石缝传递一种用特制糖纸包裹的、写着奇怪符号的小纸条。他不知纸条内容,只负责传递。
而那个小宫女,在试图再次传递消息时,被当场拿下。在她身上,搜出了尚未送出的、用糖纸包裹的纸条,上面画的正是简化版的“众星拱月”图案,并在“月亮”位置,点了一个极小的深蓝色点!
证据确凿!
与此同时,沈逸那边也传来了消息。他通过查阅太医院旧档,发现太后使用的“琉璃岛”蔷薇花露,其配方中有一味名为“**溟海凝珠**”的辅料,据说采集自深海漩涡附近,极为稀有,有安神之效。但在一本前朝遗留的、关于海外邪术的残卷中记载,“溟海凝珠”若与特定星象仪式配合,可成为引导混乱能量的“**介质**”!
一切都对上了!
“归墟”企图利用太后每日使用的花露作为介质,在特定的星象时刻(很可能就是“参宿”之力再次达到顶峰之时),通过引导,将混乱能量注入慈宁宫这个“月亮”核心,进而撼动整个皇宫龙脉!
“通知林相,禀明陛下,”陆寒江站起身,周身杀气凛然,“收网的时候,到了!”
林微熹看着陆寒江冷峻的侧脸,心脏砰砰直跳。她知道自己卷入了一个天大的阴谋,但奇怪的是,害怕之余,竟隐隐有一丝……兴奋?
【好像……有点刺激?】她摸了摸又开始咕咕叫的肚子,【不过,在抓坏人之前,能不能先申请吃顿好的?】
(第三十九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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