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铺洒下来,降落在这座城市最高的建筑物上。是夜,将这个城市分隔两边。一处是伴随无数争吵的家庭闹剧,空气中混杂着厌恶与悲哀。一处则是纸醉金迷的富人盛宴,弥漫着金钱燃烧的腐臭与嚣张。
雅集公馆,金钱与权力身份的象征。一群男男女女在肆意的交融。他们肉体与肉体的碰撞,在众人之间炸裂出无数的欢呼。而他们身后站着一排的保镖们,墨镜下毫无情欲的眼神,似乎早就对这种场面习以为常。
泳池一侧立着高堆的香槟塔,价值百万的豪酒从空中倾入直下。又是一阵欢呼后,一双有力挺拔的腿从泳池中迈出。水珠尤为不舍般的吸附在男人那精壮的腹肌上,直到男人举杯,它们也像是开始享受这场盛典的殊荣似的跳跃回池水中央。
“Wishingeveryoneahappytime”
明黄的香槟酒被男人一饮而下,他用眼神示意后排的保镖们。随即那些剩余的酒杯就被分到在场的每个人手中。
大家欢舞着,女人们尽全力摆动自己娇艳的身姿,男人们贪婪的盯着自己眼中早已选定的猎物,伺机而动。
男人满意的接过助手点上的烟,手机的闪光灯停刻的瞬间,真正的猎人已狩猎完毕。
破晓的天探出眼眸,一声惊恐的惨叫是唤醒这座不夜城的开始。
“你好,W市报警中心,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救。。。。救命。。。死人了,死了好多人。。。”
“什么?女士,你说哪里死人了?”
“雅。。。雅集。。。。雅集公馆,死了人,死了好多人。。。。。。”
25分钟后,一辆亮面黑奔驰SLR迈凯伦在即将贴近警戒线50米处以一个漂亮的漂移甩弯稳稳停在众人面前。停车,开门,下车,扔钥匙,一气呵成,惹得实习小女警内心喊叫连连,要不是因为工作,当场就想把会所门口的玫瑰连盆带花拔起跪下告白。
“小罗,油给你加满了哈”
一个抬手接过空中飞来的钥匙,罗挽看都不看一眼就把钥匙随手插进口袋,右手飞快的在出勤记录本上写着什么后恭敬的上前递给姚禹:
“呀,这么客气,姚队,昨晚帅的一批啊,这次局里建功嘉奖看来还是咱们队,你真是我永远的偶像!”
韩禹笑着接过记录本,拍了拍罗挽的肩头。眼球在两秒后快速扫到记录本上,刚才的笑意不复存在。
“56个?开什么玩笑”
韩禹21岁从警校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年纪轻轻立下个人三等功两件,个人二等功四件,三年内从刑侦队外勤干警做到刑侦一队支队长。他发誓,这是他此生从未见过的场面。
这不是死亡现场,这简直是,现实的地狱!
“姚队,这边”
说话的是郑安娜,刑侦一队唯一的女警,负责现场勘测和痕迹检验。
她拉高警戒线,微微低身侧了出来,麻利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新的乳胶手套和脚套,连续熬夜加班后略显疲惫的眼神布满“邀请”。
姚禹将记录本归还,表情凝重的跟着郑安娜走了进去。
清晨的曙光中依旧夹杂着一丝寒气,几人站在泳池边缘,复杂的情绪随着泳池冰冷的水波摇荡开。这座城市曾经骄傲的上层人士们,现在一排排的被放置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好似案板上等待售卖的肉糜,等待被定价的宣判。
“安娜,汇报一下”
“是,韩队,报案人是我市“好管家”保洁公司的清洁工。据她描述,这家会所是她们公司的重大客户,她们公司每周都会安排人员定期上门清洁,而她的排班时间刚好是每周五。
她今早来的时候正好是6。30分,她们是没有钥匙的,平时都是呼叫会所的安保人员从内部进行指纹验证开锁。但是她说她早上叫了十多分钟都没人回应,上前推门的时候发现大门没有完全上锁,就自己进来了,进来后发现了所有人躺在地上,于是就马上报警了。”
韩禹点了点头,示意郑安娜继续说下去:“现场东西她们有碰过吗”
郑安娜轻晃了下脑袋,将额前散落的碎发挽向耳后:“她说进来的时候看见这些人一动不动的躺着,马上就意识到不对劲,就给我市报警中心拨打电话了,除害怕的时候打翻了一樽高脚香槟杯,现场其他的物证没有直接触碰。”
韩禹听到最后一句汇报时不禁眉头紧皱:“那保洁人呢?”
“小吴还在给她做笔录。”
“法医那边怎么说?”
“张主任还在检查,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庞大的工作量,我带您过去,就在那边。”